秀秀道:“灵鹤是血祭族人的天敌,此话绝非空穴来风。小艾达提醒我们离这湖远一些,我们照做便是了。”
岁月道:“我自然晓得,咱们兜着圈子走。”
说着,便背朝鹤栖湖,往相反的方向飞去。秀秀则回头远远瞭望森林的景况。
岁月往外飞了几里地,琢磨再往远飞只怕耽误行程。到了这个距离,应该也足够安全,便接着往南飞。又飞了一会儿,忽然瞧见森林中雾气消散,森林边缘两三里地的距离内林木消失不见了,再往里瞧,只看见茫茫一片的大湖,无边无际,如海一般。
“这湖有些怪呢。”
秀秀正说着,忽听见湖中传来一声高亢的鹤唳。
唳声由远及近,钻入两个人的耳蜗,便像一道直击灵魂的闪电,在体内炸裂。
两个人齐齐发出一声惨叫。
岁月浑身发抖,脊背泛凉,体力尽失,瞬间坠落到了地上,昏迷过去了。
(二)
秀秀跟着岁月一起坠到地上,鹤唳声在脑海里一阵剧烈震荡,将她折磨得翻来滚去,头痛欲裂。但这时【通透心】自行运转,护住识海,叫她不至于不醒。
过了一会儿,那高亢鹤唳声余威渐渐褪去。又从湖中传来一些忽高忽低的鹤鸣,威力不似先前那一声厉害,但此起彼伏、绵延不绝,也叫秀秀头昏脑涨,几欲作呕。
秀秀运转【通透心】,强把精神打起,走到岁月身前,眼看着她不省人事,心中暗道:今日是鹤唳的威力,才叫你昏迷不醒,埋尸此处,谁也赖不着我。
想着,便独自往远处行去。
走了没几步,她停住身子,原地想了一会儿,又转身回来看着岁月。倘若把岁月丢在这里,迟早要送了命,魏不二一定会伤心的要死,她才不要看他那副哭丧的脸。
便颤颤巍巍蹲下来,将她背在身上,摇摇晃晃往东走去。
世界森林的这一带外缘是一片光秃秃的荒漠,她走在荒漠里,耳边鹤鸣不断,声声入耳,饶是她有【通透心】护体,仍然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浑身疲软无力。
脚底是软绵绵的沙子,每走一步都要往沙子里陷进去一些。抬脚的时候,又要使劲儿拔出来。这一陷一拔,就把大把地力气抽走了。
方行了数十丈,她浑身的力气仿佛就要耗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身后背着的岁月,好像挂了千斤重担。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渗出来,不停往地上落。腿脚抖得很厉害,往前迈一步都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如果她坚持不抛下岁月,两个人多半要一起葬在这里。而一个人往前走,或许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不如把岁月放下罢——她倒在这里不要紧。只要能赢得最终的胜利,岁月还能活下来。
可是,谁又知道艾达说得是真是假?
不知为什么,秀秀心里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把岁月丢在这里,她恐怕永远回不来了。
她想了想,便咬紧牙关,背着岁月,紧紧抓着她的腿,继续艰难地往前走。
远处一声声鹤鸣像是在她脑海里安了一口大钟,一槌一槌,敲得她浑身血气翻江倒海的,整个人快要疯掉。每走一步不禁都要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眼前的荒漠好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而她的挣扎只是注定徒劳无功的努力。
她看不见光明,心里却存着希望,一步一步往前走。
又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就是比自己所设想的极限,多踏出了一步。身后的鹤鸣声忽地消失不见,身体里好像有一根绑着灵魂的绳子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不适感瞬间消失。
“活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软的厉害,好像重生了一次。
回头看了看方才艰难走过的路,其实并没有多远,而远处绿意盎然的森林中,一片湖海风景美不胜收。连毫无生气的沙漠也被衬托得神秘、宁静、美不胜收。
她心中恍有所悟——现在,她走在世界上最艰难的路上,走了不知多久,走得昏天黑地,走得痛不欲生,多少次就要坚持不下去。但或许呢,胜利只差一步,只需再咬紧一次牙关,再坚持一小会儿。
最艰难的路的尽头,一定有最美的风景。
回头看了看岁月,她心中暗道:
魏不二,你喜欢的人,我可是给你活着带出来了。
(三)
不一会儿,岁月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秀秀:“这是在哪儿?”
“鹤栖湖的外缘,”秀秀道:“我们得抓紧了。”
岁月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不敢耽搁时间,当下让秀秀骑在自己的尾巴上,一并往南飞去。
她往鹤栖湖的方向瞧了一眼,心里一阵后怕,说道:“这灵鹤果然厉害,要是三头鸟捉几只放在世界山,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让它们一个劲儿的叫唤,我们就毫无胜算。”
“放心罢,”秀秀道:“艾达不会让他们这么便宜就得胜的。”
说罢,又通过传音种子,将灵鹤湖这边的情况传给不二,叮嘱他们千万别走这条路。
过了灵鹤湖附近一带,两个人又往回绕,沿途经过一片满目沟壑的峡谷,岁月使尽全力往前赶,飞过一处断崖之后,终于赶在距离太阳升起五个时辰左右,到了灵猿国南缘边界。
只见森林的边缘见了一排高高的木墙,木墙上爬满了藤萝植物。墙头每隔几十丈,就站着一个灵猿战士,想要偷偷溜进去可能性着实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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