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要是礼强你真要一个人去白石关外折腾,我是怎么也要拦着你的,不能让你去送死!”陆佩恩也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一样,放下心来。
尤掌柜镇定了一下,眼睛灵动的转了一下,眨眼就一脸笑容,“不管怎么说,礼强老弟能被陛下看中,年纪轻轻就出任祁云督护的职位,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之事,礼强老弟现在在甘州就已经有了偌大的名声,就算在这藏龙卧虎的帝京城,也不是无名之辈,为咱们甘州人挣了脸,这次礼强老弟以祁云督护的身份再次回到甘州,将来绝对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我就在这里先恭喜礼强老弟了!”
“哈哈哈,多谢尤掌柜吉言!”
“今晚礼强老弟就在会馆吃饭吧,我让会馆的厨师给老弟好好做一桌好菜,算是给老弟你饯行!”尤掌柜热情地说道。
“我今日就是来给六哥和尤掌柜辞别的,马上要走了,我在帝京城还有几个朋友,也要去给他们说一声,见上一面,所以今日就不叨扰了,若是尤掌柜改日回甘州,咱们再聚如何!”
“既然礼强老弟已经有了安排,我就不强求了,不过礼强老弟这次荣升祁云督护,我却是要表示一下的,这次礼强老弟回甘州,我就送礼强老弟一辆马车吧,路上拉个东西,休息也方便,也算是一个心意!”
“哈哈,那我就多谢尤掌柜了!”
……
从甘州会馆出来,严礼强也没有在帝京城再逗留,直接就出了帝京城,因为严礼强遭遇的刺杀事件,这几日帝京城不少人跟着倒了霉,严礼强自带的瘟神光环,让不少人望而生畏,所以这几天,难得的,没有尾巴在他身后跟着了。
离开帝京城的严礼强并没有返回鹿苑,而是顺着官道一阵转悠,最后来到了帝京城北郊七八里外一个他从来没有到过的叫梨花镇的小镇上。
在镇上转悠了一圈之后,问了一个镇上的大婶,严礼强终于来到了镇子西边一个叫十步桥的地方,就在桥边不远的一棵树下站着,安静的等着。
十步桥顾名思义,只是一座十步就能跨过的小小石拱桥,桥下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流过,河边还有几阶石阶,一群镇上的妇女,就在这里洗衣服或者是洗菜。
在太阳将要落山之时,等到这里洗衣服和洗菜的镇上妇女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一个身材瘦弱,看样子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吃力的背着一个差不多有她半个人高的大背篓,背篓里面装满了衣物,来到了十步桥的河边,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走下石阶,把背上的背篓放在了地上,倒出背篓里面的衣服,准备捶洗……
“那个把全家人都克死的扫把星来了,我们离她远一点,省得倒霉……”
原本还有两个妇女还在河边洗着衣服,但是看到那个小姑娘到来,那两个妇女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都往远处挪了挪,离那个小女孩远远的,一脸嫌弃和厌恶……
听到旁边的议论,小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咬了咬牙,一语不吭,然后拿起背篓里比她胳膊还要粗的洗衣服的木棒,开始吃力的在河边捶打起衣服来……
这个小姑娘姓于,叫于晴……
第三百九十五章 返回甘州
严礼强就在河边的树下,平静的看着倔强而又坚强的那个小姑娘在河边捶洗着手上的衣服。
此刻的于晴,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面有菜色,头发微黄,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豆芽菜一样的身材裹在一件明显宽大和有些陈旧的衣服里,显得有些土气,远远没有四年后已经长大的那个于晴美丽动人,不过就算这样,严礼强一看她,还是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四年后那让人熟悉的轮廓,特别是于晴的眼睛,有着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少有的明亮和坚决的神色,一如四年后一样。
于晴刚出生,她的妈妈就因为产后失血过多去世了,两年后,她的爷爷去世,五岁的时候,她的奶奶去世,去年,也就是元平十二年,在床上被疾病折磨了两年的她的父亲终于去世了,自此,在帝京城外的这个小镇上,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成了其他人眼中把全家人都克死的扫把星和晦气的代名词。
当她父亲卧病在床的那两年中,于晴家里的田地,几间大屋,已经全部典卖出去了,用来给她父亲治病抓药,除了这些之外,为了给她父亲治病,她家还欠了镇子上的人许多钱,在她父亲去世之后,在整个镇上不少人的白眼和嫌弃之中,于晴就在镇子上给几个客栈的客人做针线和洗衣服来赚钱还债。
于晴在镇子上做了五年的针线,洗了五年的衣服,才把她爹欠下的钱还完。
如果严礼强什么也不做的话,那么,四年之后,刚刚还完她爹债务的于晴会遇到她十多年没有见过的回家探亲的姑姑,然后会随着她的姑姑离开帝京,返回金陵城,在金陵城呆了没几天,她的姑姑和姑父会商量着把她嫁给金陵城里的一个开布庄的掌柜的傻儿子做媳妇,然后,在她姑姑和姑父收到600两聘礼银子的第三天,一场从天而降的天劫会再次把她身边的所有人变成废墟下的尸体,接着,在那一片失去王法约束的废墟的金陵城,这个形单影只的可怜小姑娘,会落在一群垂涎她美色的混混和渣滓的手上,下场凄惨……
……
随着天色逐渐暗下来,那几个原本还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都端着衣服走了,只有额头上爬满了汗珠的于晴还在河边吃力的挥动着手上的木棒,一遍遍的捶打漂洗着自己背篓里的那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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