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强你看完了么?”就在严礼强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轻轻喝了一口茶的梁义节开口了。
严礼强一看梁义节脸上的神色,就知道梁义节已经知道了信中的内容,“信里的事情,孙大人和梁大哥说过了么?”
“我在来之前,孙大人已经交代过我!”
“我不明白,这么大的事情,陛下和孙大人为何能放心交给我去做!”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梁义节,“梁大哥当面,我也不说什么瞎话,我自问虽然有一点小本事,在平溪郡有一点根基,但是把平溪郡独立出来,完全交给我,坐实我这个之前有名无实的祁云督护的实权,我感觉……感觉陛下和孙大人似乎太过冒险了,我恐怕难以当此重任!”
“呵呵,要是别人遇到这种升官发财的好事,这个时候肯定激动得语无伦次了,哪里还会推辞,只有礼强你,在这种时候还在考虑这种事!”
严礼强正色说道,“梁大哥你应该知道,升官发财这种事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我现在的身家,十辈子都花不完,我别无所图,只是这件事责任重大,关系到我身边无数人身家性命,不问清楚,我寝食难安!”
梁义节笑了笑,“果然如孙大人所料,来的时候孙大人就和我说,礼强你遇到这事,一定是如履薄冰,而不是喜出望外。或许正因为如此,陛下和孙大人才放心把这重任委托于你。在陛下和孙大人的眼中,现在古浪草原上的局面,只有你来应对才是最合适的……”
“为何?”
“帝京城的现在局面你也知道,朝廷现在已经自顾不暇,完全腾不出手来顾及古浪草原之事,之前古浪草原被沙突七部占据,满朝文武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把古浪草原仍然当做是我大汉帝国的疆域,一个个做埋头之鸟,可是现在,黑羯人都已经冲到了古浪草原上,和沙突七部打得火热,这么大的事情,满朝文武自然不能再装瞎,而且之前林擎天为了策动出兵古浪草原之事,已经把古浪草原之事到处渲染,造足了声势,弄得民意汹汹,现在陛下重新掌握朝廷权柄,孙大人入主内阁,如果对古浪草原之事完全置之不理,任由黑羯人在古浪草原上横行,你说民间会如何议论陛下和大人?陛下和大人又如何服众?对陛下和大人来说,这也是两难之局面,一方面是朝廷暂时无力插手,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插手,换做你是陛下和大人,你又会如何做?”梁义节目光炯炯的看着严礼强。
面对着梁义节的目光,严礼强只是眉头微微皱着,在沉默的思考分析者帝京城中那两位的立场和思路,梁义节则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其实我来西北之前,孙大人已经和陛下商量过了各种可能,现在的情况,如果朝廷外派一个有能力大员来西北经略古浪草原之事,那人在西北毫无根基,想要有所作为,必然会劳师动众,破费无数,折腾得西北地面人仰马翻,和西北地方上的各州刺史郡守弄得关系紧张,还不一定能有效果,最后是古浪草原没有收回来,西北反而被弄得却乱了套,朝廷现在就已经够乱了,无论是陛下还是大人都不希望西北这边再乱起来,这点礼强你应该能明白!”
严礼强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嗯,孙大人和陛下如此考虑,的确没有错,古浪草原之事,的确不是外派一个大员来到西北就能解决的,如果黑羯人和沙突七部这么容易解决,朝廷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这就是了,像林擎天那样由朝廷派大军进入古浪草原为沙突七部流血拼命肯定不行,外派一个大员来也弊大于利,要是派个能力太小的和事佬来到西北,则半点风浪都翻不起来,只是让人看笑话,陛下和大人也是在斟酌考虑了各种可能之后,才发现现在这个局面下,朝廷重设祁云督护府,以平溪郡为根基,让礼强你坐实祁云督护之职,才是可进可退的最好选择!”
“是吗?”严礼强苦笑着揉了揉脸。
“礼强你不用自谦,礼强你好好想想,你原本就是朝廷任命的祁云督护,西北荡寇使,本身是甘州人,不算外来户,在西北声威卓著,赫赫有名,又和地方官员大族交好,容易沟通,在平溪郡中根基深厚,弓道社中弟子遍地,又有天下第一厂和制造局日进斗金,大义,声威,人脉,钱财俱都不缺,你此刻坐实这个职位,只是顺理成章而已,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除了你之外,整个大汉帝国,哪里还能找得出这么合适的人?”
“西北各州刺史,实力威望,俱不欠缺,手下有人有钱,如雷司同,难道不行么?”
“当然不行,西北各州刺史原本地位职权相同,现在突然让一个刺史高升,赋予重权,与其它刺史区别开来,其他刺史必然不服,易生内耗,而且这也和朝廷体制不容,乱了朝廷规矩,那个刺史若无功绩便罢,但若真有功绩,收复了古浪草原,那岂不是尾大不掉,养虎为患,陛下和大人又怎会出此昏招!刺史如此,其他郡守之类,也差不多,在此事上,无法大用!”
“怎么听梁大哥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好像这件事还非我不能做了呢?”
“哈哈哈,那是当然!”梁义节大笑了起来,“再说此刻大半个平溪郡,都差不多是礼强你的了,不说你这严安堡,就是那平溪城,陛下和孙大人就算在帝京城中都听说在赶走了聚集在城中的那些沙突人之后,礼强你财大气粗,居然一口气买下了半个平溪城的地皮要准备重建,让人瞠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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