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葛力田抬头喊了句。
“好了。”玉帝眉头一皱,这位葛姓供奉低叹了声,低头不言。
满殿仙神就当看了个笑话。
太白金星开口问道:“那旨意,杨戬可收下了?”
“收倒是收了,但他……”
“如此便好。”太白金星轻轻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站在文臣之首低眉顺眼,再没有其他表露。
玉帝道:“众爱卿若无旁事,今日便到这吧。”
玉帝作势要起身,那葛力田似有不甘,抬头喊了句:“陛下!”
玉帝略微皱眉,坐在宝座上注视着下方的葛力田,面色颇为不善。
“都退下吧,葛爱卿留下。”
众仙家唯恐引火烧身,一个个行礼告退,大殿之中的众仙很快就走的干干净净,唯独太白金星离开前,站在殿门处扭头看了眼。
刚好,玉帝正抬手命大殿各处侍奉的仙子、天兵一并退走。
一股道韵缓缓流转,凌霄宝殿独有的仙阵正在开启……
这般情形,太白金星见过许多次,每逢此时,便是玉帝将自己关在旁人无法触及之地,宣泄心中之恨与愤。
显然,今日玉帝心中的怒火积累到了某种地步,又要这般宣泄一番了。
其实对于天庭元老来说,这般情形早已见怪不怪。
要做三界至尊,其实也挺不容易……
“星君慢行,星君慢行。”一声呼唤,正要驾云离开的太白金星扭头看去,却是一面容英俊、威风堂堂的天将。
“原来是天蓬元帅,喊住小老儿有何贵干啊?”太白金星笑着应了句。
“星君莫要挤兑我了,星君这是要去何处?”
“自然是要回仙府,近来无事,心生疲懒,少在天庭到处走动。”
天蓬笑眯眯的道了句:“哦?刚好同路,不然一并去吧。”
“我可没喊元帅去府上喝酒。”
天蓬随手在腰间的令牌中捞了一壶仙酒,“是我去找星君品酒,天河心佳酿,星君确定不尝尝?”
“你这滑头,走吧。”
笑语几声,太白金星与天蓬同驾一云,飞向太白金星府邸。
两人看似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实则传声言说今日凌霄宝殿之事;天蓬本就是太白金星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倒也不用避讳什么。
“老头,我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古怪啊。”天蓬话语之中带着少许疑惑,“虽说在面对二郎真君这事上,陛下有些失却方寸,这看似合乎情理。但陛下给我的感觉……似乎,是故意要去惹怒真君?”
太白金星嗤的一笑,传声骂道:“好好回去带你的水军,少在这里搞东搞西,你这猪脑子哪来这么多古怪?”
“不是,二郎真君当年也算与我有几面之缘,咱总不能看着他真的冲撞陛下。”天蓬咂咂嘴,“反正我觉得,这天庭若能安稳,我这舒服日子也就能继续舒服,可别起什么灾祸啊。”
“放心吧,起不了。”
太白金星甩了甩拂尘,“这天地间的圣人们都在注视着洪荒各处,杨戬比你聪明多了,如何会跟陛下撕破面皮?怕就怕,陛下他还有其他打算啊……”
“什么打算?”
“莫要多问了,喝酒去吧,天庭的事,我也是有些管不了喽。”
传声渐停,这一文一武两位天庭重臣继续谈天说地,相携入了星君府,大门都不关,喝酒聊天、听曲论道,好不逍遥。
这也是天庭随处可见的情形,仙人三五结伴、仙子六七成群,到处都是仙山灵湖,随处可见瑞兽仙禽。
一片平和壮丽的仙家之景。
凌霄宝殿内。
宝座上高坐的帝君随手拿起了一旁的玉砚台,扔到了书案旁,又抬手随意在桌面上一扫,将一堆卷宗、玉牌扫去了另一面。
这本应是怒气冲冲时常有的“发泄”行径,可此时在玉帝做来,动作却是斯斯文文,完全没有半点怒意。
仿佛,这只是在故意布置一幅天帝怒火后的情形。
玉帝淡淡开口:“葛爱卿,你我之间的约定已达成,那杨戬你也见到了,按之前所说,你当去找个边角之地遇袭身死,为何还要执意相留?”
“陛下放心,约定便是约定,你我相约、各取所需,贫道并未失信。”
原本跪在地上的葛力田缓缓抬起头,面容还是那份面容,但其目中神光、身周之气息隐隐有些变化,整个人仿佛换了一人。
这老者缓缓站起身,对玉帝拱手笑道:“之所以冒险要和玉帝陛下一叙,是因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哦?”玉帝靠在宝座的软垫上,“你想反悔?亦或是,决意要取孤性命?”
“怎会?便是我家主人,对陛下之心性魄力也颇为欣赏,这才有你我今日之谈。”“葛力田”淡然道,“他日洪荒倾覆,陛下也只会随劫难湮灭,着实可惜。”
玉帝嘴角的笑容略有些诡异,“你家主人贵为至强,竟也用这般收买人心的伎俩,不觉得有些失格吗?”
“主人只是惜才,并非用什么算计。”“葛力田”淡然道,“实不相瞒,贫道师兄弟二人本是太素界时的一介小修,幸得主人一时悲悯免了我等灾厄,并助我师兄弟二人成就圣人果位。陛下,就连圣人之道,也不心动吗?”
“孤还有些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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