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边,往右……”
嘎!
他就像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见平地,长椅,繁茂沧桑的老树,树下却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这,这……不可能啊!”
曾书飞顿时炸毛,绕着平地就溜了一圈,又惊又气。偏偏老姐还火上浇油,巴拉巴拉的追问:“哎,你知道他叫啥么?”
“……”
“知道是哪儿的人么?”
“……”
“那电话肯定也没有了?”
“……”
曾月薇伸手一点,道:“说你蠢还真是蠢,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找人?”
“行了!摆摊子的不都天天在这儿么,我怎么知道他今天没来?”曾书飞也吼道。
“那现在怎么办?上哪儿找去?”
“我特么问谁去?”
气氛一时紧张,李梦左右瞧瞧,很懂事的劝道:“你们先别急,人家可能还没来呢,咱们等会吧。”
说着,硬拽着男朋友坐下。
曾月薇顿了顿,也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其实她也烦躁,但见对方这副失态的德行还是一阵暗爽。
以现在的情况毫无办法,三人只能耗着干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上来的游客越来越多,头一回爬的自然不奇怪,老驴就难免嘀咕几句:“哎,我记着这块有个摊子来着?”
“是啊,上次的茶叶蛋超好吃,今天还想尝尝呢。”
“可能不干了吧,唉,那小伙子我记得挺好的。”
待几拨游客过去,此地恢复清静。除了一个环卫工上来,将垃圾筒里的黑塑料袋换了一下,再无旁人。
许久,曾书飞又一摸手机,忍不住叫道:“都特么快中午了,再懒的家伙也该出门了吧?”
“兴许人家今天就不来了,得了,白跑一趟!”
曾月薇是不想耗了,起身道:“我下山了,你们要等就继续。”
“小飞……”
李梦肚子饿得咕咕叫,眼巴巴的瞧着男朋友。曾书飞纠结片刻,无奈道:“算了,走吧。”
于是乎,三人败兴而归。
到老牛背的时候,某个家伙就更失望,老姐眼皮都没眨,噌噌噌就过去了。倒是李梦又吓得肝颤,自己连拉带拽的勉强通过。
算上今天,姐弟俩已经耽搁了三天,他们在公司各有项目,不能离开太久。本打算今天搞定的,结果对方闪避值爆棚,竟然MISS了。
心里有事儿揣着,俩人都挺着一张苦逼脸,一路无话。午后时分,他们到了山门的大广场,只见游人甚多,好不热闹。
曾月薇正待出去,忽地随意一瞥,见广场边有个穿橙色衣服的环卫工在收垃圾,貌似有点面善。她心中一动,死马当活马医的拐过去,招呼道:“大爷!”
“啊?”那老头一愣。
“我问您个事儿,您在这干多长时间了?”
“五,五年了。”老头比较蒙。
“哦,那山上的那些商贩您都认得么?”
“认得,认得。”对方点头。
哟!
曾书飞一听,也拉着李梦跑过去,听老姐又问:“那我打听个人,就是老牛背下面有个卖东西的小伙,您认识么?”
“老牛背……”
对方想了想,随即道:“哦,你说小玙啊!他那个人可好,每次都陪我唠唠,我也不用收拾,他都给扫干净了,有时还给点吃的喝的。咋,你要找他啊?”
“对对,我们找他有点事,但他今天没来,您知道他能在哪儿么?”曾书飞也问。
“在哪儿?哎呀,那我可说不好,不过……”
老头眯着眼睛,沙哑的笑道:“他肯定就在山里啊!”
第十一章 邀请
凤凰SD麓,公墓。
这里距白城不远,走另一条县道,比到山门还要近些。公墓分两块区域,外面的一块比较早,没做规划,显得非常杂乱。有石碑,有汉白玉,还有穷人家的直接立了块木牌,在角落买上巴掌大的地方,看着就很凄苦。
里面就好多了,公墓统一砌的方形底座,里面中空,用来放骨灰盒,一排排的十分整齐。数年前,此处还空荡荡一片,如今已是墓碑林立。
顾玙骑着自行车过来,后座绑着个竹篓,里面是纸钱和元宝,车把上还挂着塑料袋,装着香火烟酒。他把车停在入口,拎着东西到最里边,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
白色的碑,黑色的字,上写:祖父顾修业之墓。
他摸出三炷香,面色淡静的点燃,插在一个小巧的香炉中。香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费了心血在里面,不花哨不取巧,中正平和。
他没带什么鲜花水果,因为到处都是清道夫,看到什么漂亮的花啊,酒盅啊,甚至供奉的瓜果梨桃,都毫不客气的偷走。
这年头,连骨灰盒都成为敲诈的新技能了。
除了三炷香,他又点了支烟搭在边沿上,然后便焚烧纸钱。政府鼓励文明祭祀,但国人传统如此,扫墓不烧点纸钱,活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两捆黄纸,一袋子金元宝,遇火就着,缕缕黑烟升起,到半空才渐渐淡去。
顾玙拿着根树枝,一边归拢着纸灰,一边随意张望。此处在凤凰山的山脚,用砖墙隔开,东麓并没有开发,满眼望去皆是怪石嶙峋,杂木荒草,透着股原生态的粗糙和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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