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也歇歇吧,这会人少了。”小姑娘笑道。
“诶诶,好。”
方叔也坐下,扯条毛巾擦了擦汗。
方晴一口西红柿,一口鱿鱼,吃得劲劲儿的,问:“哎爸,现在生意这么好,哥怎么不来摆摊了?”
“说是卖香呢,好像买的人还不少,以后可能就不摆摊了。”
方叔瞧着自家女儿,不禁叹道:“你哥那人啊,瞅着闷头不响的,其实主意特正。自打老爷子没了,都是他一步步扛过来的。咱说有本事的人,啥时候都不能差,你看这才两年多,人家又起来了。所以晴晴,你还是得念好书,念书才能有出息……”
“行了行了,你一天说八遍累不累?”
小姑娘前面还挺认真,后面就蛋疼。老爸啥都好,就是憋着法的爱教育人,念书啊,念书啊!拜托,她当然知道念书好,可自身条件有限嘛!
这次靠顾玙帮忙,才算过了中考关,但还有高中呢,还有考大学呢,那竞争更激烈。她瞧着嘻嘻哈哈的,实际想的特多。
“……”
一时间,父女俩不吭声,都拿着东西默默吃着。
…………
这个休息区四通八达,上下左右都有岔路。左边是条小径,走十分钟会到达一处平台,能看到对面的山峰,上半部像个人,下半部像只蛤蟆。
这叫仙人钓蟾。
而右边,则是条宽敞大道,通向凤凰山仅有的一家庙宇,紫阳观。
游客高峰过去之后,摊贩们悠闲了许多,重金属也停了下来。方家父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在此时,忽听一阵吵杂声传来,正是紫阳观的方向。
“嚷嚷什么呢?”
“怎么回事?”
“是不是打架了?”
摊贩纷纷起身,抻着脖子往那边望。有个家伙最事儿逼,颠颠过去看热闹,一会跑回来报信:“卧槽!有人被蛇咬了!”
“真的假的,这年头还有蛇?”
“哎哟,那得去看看。”
一语落地,五六个人都跳了起来,方叔也架不住好奇心,道:“你搁这呆着,我去瞅瞅。”
说着,几人跑到右边的大道上,只见一个男子躺在地上,身边伏着个女人哭哭啼啼,周遭围着吃瓜群众,哇啦哇啦的给建议:
“给管理处打电话吧,让他们赶紧上来!”
“管理处没用啊,报警吧!”
“报警有个毛用,叫救护车啊!”
方叔挤到跟前一瞧,好家伙,那哥们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右腿上一处伤痕,已是紫黑紫黑的。
他忍不住吼道:“别特么哭了,这人都快不行了,赶紧找管理处!”
“我给老李打,你们都散散,别围着!”
“老方,我去观里问问!”
要不咋说城里人娇贵呢,这档口还是山民给力,立马分成两伙,一伙帮忙照看,一伙撒开腿就往观里跑。
很快到了山门,把情况一说,小道士也吓了一跳,连忙进去禀报。
话说北方的道观多属全真,南方多属正一,紫阳观也是全真支脉。百年前的支脉还能分衍立宗,自成一派,但从道教协会归属政府之后,就再无新派新宗。
紫阳观的当代观主叫陈秋林,十五岁出家,二十岁冠巾,如今才三十多岁。所谓冠巾,就是全真弟子成为正式道士的仪式,正一派则叫传度。
此人头脑精明,颇有商业细胞,短短数年就将收入翻了一番。
这会儿,他正在后院跟莫老道下棋,就见小道士慌慌张张的跑来:“观主,有个游客被蛇咬了,就在外面!”
“什么?”
陈秋林嗖地起身,第一个反应是,可千万别死,连累到自己名声,忙问:“那人怎么样了?”
“不太好,他们问有没有什么草药。”
“我哪里有草药,就算有也……”
“啪!”
莫老道懒得听,将棋子一扔:“算了,我去看看。”
“啊?那就多谢师叔了!”
陈秋林转忧为喜,他清楚对方的医术,连忙施礼拜谢。
说罢,几人到了外边,那哥们还pia在地上。
莫老道诊了诊脉,先喂了粒药丸,又取出针包施救。眨眼间,那哥们身上、腿上已经插了十几根银针,最后,他又拈着一根三棱长针插进某个位置,只听噗的一声,黑血直流。
“唔……”
女人完全吓傻了,捂着嘴不敢吭声。折腾好半天,老道才松了口气:“这毒性厉害,不过命是保住了。”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女人恨不得跪地磕头,嗓子都有些变声,而紧跟着,又有人大喊:“来了来了!让一让!”
随着话音,管理处的一个小领导凑到跟前,急得也满头大汗。那女人立马来了精神,疯婆子似的骂道:“什么特么破景区,我去过那么多地方就没听被蛇咬的!”
“我老公真出点什么事儿,你们赔得起么?”
“你先冷静一下。”
“我冷静什么我,你们自己疏忽还有理了?”
“行了!还救不救人了?”
小领导吼了一声,又道:“谁搭把手,帮忙抬到缆车站?”
“来来来!”
方叔是热心肠,招呼几个爷们,麻溜给抬了过去。
他们一顿杂乱,莫老道就不管了,只是有点好奇,问:“这山上的蛇虫很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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