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钟转过头道:“我来也正是此意。这中原大地,自古以来修行炼气之人不怕有千百亿万,遗迹遍布,各都修有神通,深明造化,却埋没在历史虚空之中。想想也确实令人感叹。”
“子不语怪,力,乱,神。自儒门过后,炼气之士便不记载在书中。”聂小倩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儒门也炼气,也修神通,怎不记载呢?”
“若人人都炼气修持神通,那皇帝如何统治天下?”王钟笑笑道:“就是这样,历代史家着书。其中仍旧多有鬼神之事。可见还是敢埋没本心的,孔子只是不说神通。并没说没有神通嘛。”
“恩。是这样。”聂小倩点点头,“公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什么人?”
“这人号称钟山逸叟许仲琳,在修行界又称做仙凡百晓生,曾经与家父有过往来,听说他平生踏足大江南北,黄河东西,大漠塞外,海外诸岛,什么罗刹国,土耳其,甚至海外极西地什么大不列巅国都曾涉足,从古到今的神,仙,怪,异之事都通晓八九,正邪两道炼气士无不与其结交,想要穷平生之力,把从古到今,所有修行炼气之人做人物传记,不使神仙之事埋没于历史之中,当年还步行上七杀魔宫问讯老主人一些事情,老主人也曾与他深谈过呢,十分欣赏他写的书呢。公子只要拜访他,比亲自走动要方便得多呢。”
“钟山逸叟许仲琳。”王钟突然笑了起来,原来这个许仲琳曾写过《封神演义》正是万历年间的人。
“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
“这人居无定所,长年行走,倒是难得找到。”
两人就要取道离开,突然,一阵歌声传来。
杨花落尽李花残,五色旗分自北来。
太息金陵王气尽,一枝春色占长安。
歌声如萧萧落叶,略带凄凉,随后歌声一变,悲愤慷慨,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天长白瀑来,胡人气不衰。
藩篱多撤去,稚子半可哀。
聂小倩一听,便知这人唱的是《推背图》中的三十二象与三十三象颂文。
歌声又一变,却不接到三十四象,直接第四十四象,歌中带欣喜:
中国而今有圣人,
虽非豪杰也周成。
四夷重译称天子,
否极泰来九国春。
唱到这里,那人却不再唱下去,只叹息道:“一代兴亡观气数,茫茫天数不可求。”
这时,王钟边见从山脚下走来一个人,两鬓见白,过了花甲,但精神烁烁,步履如飞,气息沉稳,一手持笔,一手持纸,腰间挂了个酒葫芦,旁边跟着一个小童,拿墨盒砚台,一步一步走上山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聂小倩一见这老者迎了上来,连忙道:“许老先生。”
“这不是小倩么?十八九年没见了,你当时还是个小丫头。现在长这么大了,听说你爹吃了官司,现在怎么样了。”
“跟我家公子出来学老先生游山访古呢。”聂小倩回头对王钟道:“少爷,这就是刚才说地许老先生了。”
王钟已经知道这人就是许仲琳,早就打量了一番,只见双眼明亮,人虽微老。身材却并不佝偻,站直跟年轻人似地。脚步轻轻一踏就是几丈开外,分明是土遁之中的缩地之法。旁边那个捧墨砚的小童十一二岁,也是灵气袭人,正在好奇的暗暗打量自己。
许仲琳也在打量王钟,突然出声,声音洪亮,对聂小倩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王孙公子,原来是五代七杀天妖。”
王钟面上微笑:“许先生,我与你并未见面,你怎么看出我来历的。”
许仲琳哈哈大笑:“真是好运气,我书正要为你做传记,就在此地碰到,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我当年上七杀魔宫见过四代,你们一脉的眼神都一样。天下地炼气士没一个象的。只是眼神中有灰白之色,仿佛传说中炼成天魔舍利地模样,传闻你四年前夺了曹操的奈何珠与天魔四宝,怎么这么快就凝聚成天魔舍利了,有什么奇遇,说来听听。”
“许先生不愧是仙凡百晓生。”王钟感叹一句。这人为天下炼气士做史,先着《封神演义》,传遍天下,叙述上古商周更替炼气士之间的历史,笔法公正,天下炼气士除了儒门以外,正邪两道没有不乐意交往的。就算有那穷凶极恶地魔头,也说自己的事情与他听,想在古往今来第一部炼气士的史书列有一席之地。
“金采儿,还不快磨墨!”许仲琳转头对那个小童吩咐。
“好勒!”金采儿腰间也挂了个葫芦。倒出一点水研墨。
四人到山顶寻了一块大石。只见下面是一个弯,水田粼粼。十几幢茅屋坐落在弯中,显然是一个村子,水田池塘屋前陈,屋后橘树连山。
王钟把自己地事情娓娓道来,许仲琳以笔记载,说了大半个时辰,都被许仲琳化繁为简,书在纸上。
“啧啧,我为自太古到如今的炼气士做史,全书现收罗东方炼气士三千五百六十二人,西方炼气士一千六百三十八人,其中虚无飘渺者,也有几人是你这般穿梭古今的际遇,我还以为是无可考证,不以做传,想不到居然有据可考。”许仲琳笑道,啧啧称奇。
“炼气士运转天道,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况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先生为炼气士做史,也没什么奇怪的。”王钟翻开记载自己这一脉的记载,只见上面称做【天妖世家】,不禁一笑,一面翻开看,一面随口问道:“先生现在写了多少卷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梦入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