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被我伤了元神,还能克制住,儒功修养不低啊。”王钟看着杨涟似笑非笑。
万历以为是王钟与眼前的局面不对景儿,是以要走,想了半天,还是和解为妙。
“这位道长是设法求雨,缓解黎民危机。并未做祸害社稷的事情,你等为儒门大士,怎就不能容人呢?”万历按住心中火气,看着下面这一群臣子。
“陛下,这妖道只是倚仗神通,把远处大河中的水用神通搬运而来化为雨水降下,这是撤东墙补西墙的法子,治标不治本,是用来迷惑天听,求取恩宠地妖术。陛下要名鉴。”
“陛下,天地降雨,自有定时,只要陛下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则上体天心,天公做美,自然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若陛下懒于政事,倒行逆施,上天震怒,必然降下灾祸。此乃千古以来颠之不破的真理。陛下受命于天,要运体天心,一味信任妖术,祸害不远矣。”大学士左光斗跪着向前移动了两步,声如洪钟力谏道。
“哦,朕勤政爱民,天公就做美?朕倒行逆施,上天就震怒?”万历皇帝冷笑了两声,刚刚想说“都是你等儒家一派胡言,比道家还能装神弄鬼,想用天来压朕。”
想想,又觉得这话不能出口,否则有损至高无上地皇权,按住心中的火气,“你等起来再说,朕是受命于天,要上体天心不错。但道长施法搬运降雨,也未必就是妖术。朕为天子,自然知道天降大雨,乃是搬运四海大洋之上水气,运到陆地,凝聚降下,泽会生灵。只不过天乃大搬运,道长乃小搬运。都是殊途同归,怎么能称妖术?”
一干大儒听了这话,惊讶的望着万历皇帝,突然看见王钟似笑非笑,嘴唇动弹。只怕万历皇帝这番见识,与王钟不无干系,纷纷暴怒起来,“呔!妖道,你竟敢当面蛊惑皇上!”
“若陛下信任妖人。为臣只好辞官归省,独善其身了!”
“臣不能死谏君王,也只有归省田园,着书立说,在江湖上为陛下宣扬教化。庙堂之上,不能再伺候陛下了。”
一干大臣死死盯住王钟,跪地不起。纷纷要辞官归隐。
“你们。简直不象话!”
万历皇帝知道方丛哲,杨涟。左光斗等人,这群大儒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时常顶得自己怒发冲冠。
先前为了立朱常洛,朱常洵谁为太子地事情,硬是没争过这群人,搞发了的火气。干脆二十多年没上朝。
如今是辽东紧张,努尔哈赤称帝,感觉到有些危机,万历皇帝才恢复了朝会。
“这些臣子一个个偏执到了极点,任何事情不合心意,就要拼死反对,摆出一副文官死谏的架势。偏偏这些大儒子弟遍布天下,又不能随便处治。否则自己落个乱杀忠臣,暴戾之君地罪名,象商纣王那样被骂几千年。”
万历皇帝想想就头大。
况且现在偌大一个明朝,六部运转,全靠这群儒士。不用说全杀光了,就是集体罢官。急切之间,又找不到可以代替的人,只怕朝廷立刻就陷入一团混乱,自己帝位都有些飘摇。
“国事纷乱如麻,朕干什么事情都不能乘心如意,这个皇帝也太没趣味了些。自古皇帝,没有朕这么窝囊的。”
万历大声训斥一句,心中已经是虚火上升,脑门微微见汗,要不是极力克制。早就把这群大臣轰出去了。
“几位老师稍稍安歇。父皇的训斥是极有道理地。”皇太子朱常洛连忙道,几位大儒相互看了一眼。纷纷不说话。又见朱常洛对万历磕了一个头:“父皇所说的是大道理,搬运之法地确是正道法术,但天下法术不分正邪,用之正为正,用之邪才为邪,道人都是云游世外,淡泊名利,象龙虎山张国祥那样的,都分明是落了下乘。如今这妖道携技进宫,分明是蛊惑父皇而来。已经是入了邪道。”
“况且!”朱常洛清了清嗓子,沉静地道:“法术虽然不是一无事处,但不是休治天下生民生业的大道,所以圣人弃之不用。要治国安民,还是要尊儒道,其余都为为辅,不可重用。京师之中有了钦天监张国祥已经足够,若再招些阿猫阿狗来,未免贻笑大方。”
“朱常洛死期不远了!”魏忠贤听得心里直打哆嗦,偷偷瞧了王钟一眼,果然见得对方眼睛绿光连闪。
“放肆!你们这哪里是谏言,分明是逼宫。”万历大怒,咆哮起来,“果然是朕的好儿子,朕还没死,你就和一干大臣逼宫!事事使朕不如意,好叫朕早死是吧,你好早凳大位!”
这一顿咆哮,人人失色,朱常洛与一干大儒连连叩头,“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谏言,儿臣绝无二心!”
“朕今天累了!明天再议。你们退下吧。”万历突然有些气短,疲惫的挥挥手,“刚才叫道长主持钦天监的旨意留中不发,明日早朝再议。”
这分明是个服软地意思,几个大儒本还要闹,见万历服了软,也不再行紧逼,借机就下台,个个面有得色。
朱常洛眼神轻蔑,起身来朝王钟瞟了几眼。冷哼一声,众星捧月般受大臣簇拥着出了坤宁宫。
“父皇,这也太放肆了!”朱常茵从后面出来,把万历搀扶起坐定,万历喘了几口气,见王钟朝自己一指,立刻有一股微微凉气游走全身经脉,神智为之一清。
郑贵妃见王钟略有深意地望了自己一眼。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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