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叔。”
见了苏庭,云迹道人躬身施礼,道:“前次一别,未想师叔也入京城,倒是巧了。”
苏庭呵呵两声,说道:“倒也还真是巧,原本师叔我是想借你的风,同来京城,只是你耳朵不大好使,没听见师叔的话。”
云迹道人脸色略有僵硬,但也只好认下了这耳朵不好使的事儿,只咳了一声,看向苏庭,说道:“前次听闻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接引了师叔前来司天监,才知他错认师叔身份,当作了年轻一辈的散学修士,着实失礼。”
言语落下,云迹道人再是一礼,说道:“今日师侄亲来赔罪,也恰好有些闲暇,可以陪师叔在京城里逛逛,或者师叔来京城的本意是如何,也不要耽搁了。再者说,以您的身份,在司天监中,也让人颇觉压力。”
这话听得十分悦耳,但苏庭却也同样听得出来,云迹道人话中有话。
倘如真是元丰山的长老起了兴趣要来参与盛会,但在云迹道人这番话后,多半是抹不开脸面,借坡下驴,离了司天监,但苏庭摸着良心,扪心自问,自己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年轻人,也确实是个无门无派的散学修士,凭什么要离司天监?
“我的本意?”
苏庭满脸认真,说道:“我就是来参与这场盛会的。”
云迹道人脸色不甚好看,苦笑道:“您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道行?您这参与盛会,以大欺小不说,搅乱了司天监的规矩,可也不好的。”
苏庭闻言,摊手说道:“我道行虽高,对你而言,深不可测,但毕竟年纪轻轻,身份也都符合,如何不能参与盛会?”
云迹道人目光落在他腰间的令牌上面,眼神中含义十分明显。
苏庭摸了摸令牌,旋即收起,收在怀里,藏了起来,然后看向云迹道人,目光坦然。
云迹叹了一声,说道:“师叔,您要是这么无赖,指不得待会儿国师出面,那便不大好看了。”
苏庭纳闷道:“国师出面又怎样?道祖来了我也不怕,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年轻人。”
云迹愈发无奈,正要说话时,忽然之间,便听一声呼喊。
正是他那弟子余乐,匆匆而来。
“怎么回事?”
云迹喝道:“长辈在此,何以如此慌忙?”
余乐低声道:“是元丰山那边,有了回应。”
言语落下,他双手奉上了一张灵符。
云迹接过灵符,有意避开苏庭,但这灵符来自于元丰山,而苏庭也是元丰山长老,在对方面前避开,未免有些不妥。
这般念头,一闪而过,他也就没有过多理会,只将那灵符展开,随手焚灭。
灵符化作光泽,显化出一篇文字。
云迹阴神一转,便扫了一遍,接着,便呆了半晌。
第二一零章 身份暴露
灵符一张。
其中蕴藏之意甚多。
关于苏庭,元丰山中,查无此人。
这让云迹呆了半晌。
此人若非元丰山长老,如何能有这张令牌?
须知,这令牌之中,确实蕴藏着苏庭的痕迹,乃是无法冒认的,也是不会丢失的。
云迹道人怔了一下,才发觉这灵符之后,仍有后续。
据元丰山细查,得知天翁老人,招揽一位年轻后辈,旷世人杰,破例招为元丰山外门古字辈长老。
只因后辈年少,道行浅薄,未足阳神境,未能堪当此任,难免引起门中不满,故而仍属隐秘,未得公布。
后面则是天翁老人亲传弟子的手笔,以私人的口吻,叮嘱云迹道人,不得泄露此事,隐含几分威胁。
之所以在灵符中,据实言明此事,一是给司天监有个交代,二来也是证实苏庭身份,避免被当做冒认元丰山长老的狡诈之徒,第三,也是表明苏庭本身,确有资格参与盛会,免得阻挠了他的一场机缘。
尽管此事向司天监讲明,但也仅限于司天监高层知晓,不代表可以公之于众。
“师……”
云迹道人看着苏庭,又看看他怀中令牌的位置,这师叔二字原本已叫得顺口,此时却有些难以启齿。
原本他也只当苏庭是元丰山的长老,尽管看似少年模样,尽管仿若三重天浅薄道行,但这也只是一位数百岁积累的阳神真人,游历世间的伪装。
但如今知晓真相,他堂堂六重天的上人,面对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面对这个未足上人境的后辈,真要口称师叔,便着实有些难以启齿了。
“师……师……师叔……”
云迹道人师了好几声,才咬牙定了这个称呼,毕竟元丰山的辈分摆在那儿,也确实不是虚假。
而且,能够让元丰山破例,将这个未足上人境的少年,招为长老,足见这少年必是前程远大,潜力无穷。
否则元丰山这道门圣地,门中杰出弟子无数,又怎会看得上寻常三重天的修行人?
这般想来,云迹道人却也觉得这一声师叔,也并非是那么难叫出口了。
他才这般想着,便见眼前的苏庭负手而立,坦然受了这个称呼,淡然道:“嗯,师叔正听着呢,师侄有话但请说来,你苏师叔的耳力要比你好使许多。”
云迹道人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忽然又紊乱了些,看着这个年岁不足二十,道行未凝阴神的少年,神色显得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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