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珪顿了一下,道:“这事不是什么大事,查起来麻烦,太过于耗费精力,就算查到头来,我想多半也是查不到王公子头上的。那个苏庭犯盗窃,关不了多久,算是给他个教训,如此,也就不必过于理会了。”
方大人闻言,蓦地怒道:“袁捕头,亏你还称是铁面无私,怎么就能睁只眼闭只眼?须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常言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落越郡之下,绝不能有半点冤情!”
袁捕头闻言,有些错愕。
其实任何地方,都有冤情,但事情只要不涉及人命案子,只要不牵涉过广,不是钱财数额过大,也就不必深究……毕竟鸡毛蒜皮的小事,数不胜数,真要件件追究,便是累死了他,也查不尽的。
袁珪错愕过后,醒悟过来,不禁问道:“这个苏庭,是什么人?”
方大人犹疑了一下,道:“多半是修行中人。”
袁珪闻言,眉宇微皱,心生不喜,道:“又是这些人?”
他对于所谓修行之人,不甚欢喜,总觉得这是装神弄鬼的把戏。
虽然这些年来,也知道其中有些人,确有几分本领,但也不是什么玄妙无敌之法。真要说来,以他袁捕头搬运气血的功夫,斩杀的妖邪人物,也数不胜数了。
但偏偏方大人笃信鬼神,认为自己之所以官运亨通,乃是神灵庇佑,故而对于风水玄学,极为上心,对于此道中人,十分敬重。
袁珪当年境遇比他人要更为丰富,对于修行之士,有一种偏见,他听见这些,心中就有了两分不喜。
方庆只是摆了摆手,道:“你去查清此事,快些向我禀报。”
袁珪神色冷漠,但终究还是点头应是。
……
神庙。
青平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轻皱。
他收了纸条,往静室里去,呈报给了松老。
“苏庭被抓了。”
“盗窃玉佩被抓?”松老道。
“多半是那王公子的陷阱罢?”
青平这般说了一声,想起松老对于苏庭的看重,沉吟着道:“是否与方大人打个招呼,把苏庭放出来?”
松老神色冷淡,缓缓说道:“王家小子的事,你提醒过他了?”
青平点头道:“弟子知会了一声,但他……”
说着,青平停了下来,未有讲完。
“他怎么说?”松老问道。
“他说,你何曾见过,我辈中人,栽在世俗纨绔子弟的手上?”青平答道。
“倒是狂妄,真当自己修炼成仙了?”松老哼了一声。
“苏庭此人,虽然有些飞扬跳脱,看似不甚稳重,但应该不是狂妄之辈,心中是有几分计较的。”青平这般说着,但想起苏庭如今的下场,不禁变得迟疑,说道:“只不过,也不排除,他过于倏忽,被人设计了一把,跌入了陷阱……毕竟他初入此门,还没有什么神通手段。”
“还未有什么神通手段,就敢如此狂妄?若真让他修炼有成,岂非俯视天下,迷失本心?”松老挥了挥手,道:“不必理会,如果苏庭过于自大,栽在了这里,也值不得老夫看重他。”
“那么……袖手旁观?”青平沉吟道。
“稍微照看他的姐姐,至于苏庭,且看他如何破局。”松老说道。
“是。”
说着,青平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可是牢房之中,乃是煞气凝聚之所,哪怕修行有成的人物,都要受到侵蚀,何况他初入此门?”
松老静静看着他,没有开口。
青平低声道:“苏庭若是泯灭了气感,岂非从头再来?甚至,煞气入体,常人会有风湿骨痛,而对于他而言,伤及本身,甚至影响到今后修行,往重了说,只怕会断他修行之路。”
“既然他苏庭如此自信,愿意跳进这个坑里,那么,就让他苏庭自己去处置。”
松老挥了挥手,示意青平下去。
青平微微蹙眉,旋即点头,施了一礼,退出房外。
待青平离开,关上房门,才见松老神色渐变。
“雷法真诀,至阳至刚,不至于被煞气所侵。”
“但这小子,看似飞扬跳脱,但实则颇为深沉,敢入牢狱,必有依仗。”
“老夫倒要看看,这个得了‘雷部总兵使者’传承的苏庭,究竟是有多么出色!”
松老神色沉重,眼神之中,异光闪烁。
……
苏家。
苏悦颦近些时日,身子日渐恢复,只是许多重活还不能做,但下地行走,倒也不难。
她趁着空闲,缝补几件衣服,收拾了一些东西。
些许不重的家务活,她也顺手收拾妥当,避免苏庭回来,还要再处理这些小事。
一番忙活下来,她额上已经有了些许汗珠。
她走出房外,来到院里,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平复了下呼吸。
“小庭怎么还没回来?”
苏悦颦心中不知怎地,有了些许不安。
尽管苏庭早有交代,或许会在外过夜。
但她依然难免担忧。
往常这个时候,苏庭正要回家吃饭。
但现在家里空空荡荡,她的心里,也有些空荡不安。
“小庭近些时日,跟那位王家公子走得近,小庭他……”
苏悦颦眉宇轻蹙,纤手不知怎地,握了又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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