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中。
国师已然归来,只是受伤颇重,仍是显得气血亏虚,十分虚弱。
司天监的诸位阳神真人,俱都为之心惊。
国师来自于守正道门,师承于当世地仙,所学之法乃门中至高典籍,传自于八百年前超脱三界的太上道祖……论起同等境界之中,国师向来凶悍,至今未逢败迹,曾与半仙斗法,毫发无损,且伤及对方,占得上风。
也即是说,寻常人仙,都未必能胜国师。
可如今国师竟是被人重创?
对方不是仙家,也是半仙之辈。
拥有这样的本事,必然是所学所识,都不低于国师,再加上境界高了一层,故而才压住了国师。
“此次仙酒,竟然引动了这样的风雨?”
“看来各方的大宗派,甚至于道祖遗留的道统,也并非平静而视,终究有半仙级数的人物,也随之出手了。”
“毕竟仙酒来历过于不凡,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国师的伤势……”
司天监之中的修行人,有些是招揽而来的散学修士,有些则是各方宗派的高人,但真正高位之上的,多是守正道门的长老,以及司天监历代前人所招收的弟子,也算自成一脉。
在司天监的修行人眼中,国师几乎无所不能。
然而如今国师受挫,仙酒被夺,着实令人感到惊骇。
“你们不必担忧,我还死不了。”
国师微微摆手,目光沉凝,道:“传出消息,仙酒被人仙所夺,我与中官正,俱都身受重创。”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只有中官正,心中隐约明白什么。
这时,有一位真人,低声说道:“此事应该压下,暗中搜寻仙酒才是。”
国师扫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意见?”
这位真人低声道:“司天监护送的仙酒被夺,堂堂国师被人所伤,一旦传了出去,有损司天监的颜面……大周之内,修道人对于司天监,俱都心怀敬畏,但此次受挫,如若广传在外,便让他们觉得,司天监似乎也并非不可触犯,大周的律法只怕他们更为轻视。”
国师平静道:“我都不怕颜面受损,你怕什么?”
中官正闻言,吐出口气,心中暗道:“国师都不要脸了,果然可怕……这次将消息传开,各方真人都以为仙酒被人仙夺去,而司天监暗中护送真正的仙酒,会简单得多。”
……
黎山之外。
一夜过去。
静候许久,也不见先前的场景再现。
这样的机遇,终究是不可强求。
一次得以观道,便是极大的机缘了。
“走罢。”
苏庭吐出口气,看了黎山一眼,便朝着远方而去。
他打算绕过漓江,再回返剑山,去寻自己丢失的马车,与那七头精怪。
只是一夜之间,小精灵似乎变得沉默寡言,没有之前那样的活泼跳脱,颇是低落,心绪沉闷。
这显然关乎着夜里显现的那一幕场景。
苏庭看见了祖师讲道,看见了雷部总兵使者蹲坐听讲,从中悟得了许多东西。就连小白蛇也是获益不小。
按道理说,小精灵乃是神胎,从中获得的益处,要胜过任何人。
但她却浑然没有半点得益的欢喜。
或许小精灵悟到了什么,还在领悟当中。
苏庭倒也没有打扰他。
他离开了残旧的黎村,绕过了漓江,来到了一座小城。
城内有座道观,而道观之中的道人,是司天监的人。
……
“见过大牛道人。”
这个道士施了一礼,他年过半百,须发仍是乌黑,颇具风骨。
苏庭本要回礼,听得“大牛道人”四字,顿时脸色不善,回礼也都免了,随手一挥,道:“行了。”
这道士却也没有觉得受到轻视,只是含笑说道:“听说大牛道人夺得盛会魁首,接了本门的一场职责,前些时日还去了暮阳城,怎么短短时日,就来了这里?”
苏庭闻言,脸色更是难看,深吸口气,说道:“我诛杀了一个作恶的鬼僧,他背后还有一个长辈,似是从北方而来,瞒着司天监,暗中潜入中土……我知此人凶狠狡诈,作恶多端,避免他祸害中土苍生,于是一路追杀,怎奈何此人逃命本事极高,我追至漓江,才将此人杀死。”
这道士闻言,肃然起敬,道:“大牛道人心善,着实难能可贵,大周年轻一辈的魁首,能有此心,代我司天监赏善罚恶,真乃我司天监之幸。”
苏庭摸了摸下巴,露出笑意,道:“区区小事而已,只不过有件重要事情,务必与你细说。”
他语气沉重,神色严肃。
道士见状,亦是肃然,躬身道:“请赐教。”
苏庭认真严肃地道:“大牛道人,不过化名,我本名苏庭,绰号无敌神刀,乃是云迹道人为了避免有人嫉妒于我,请高人咒杀,故而请我改名换姓……只不过,其实我也不怕咒杀的。”
道士听得颇是茫然,怔怔点头。
而就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声音。
“报!”
“司天监来讯!”
“仙酒被夺!国师重伤!”
那小道士面露惊惶,匆忙跌撞进来。
苏庭蓦地站起身来,露出惊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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