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人而言,县令便是遥县的父母官。
而对于修行人而言,这位上人才是遥县手掌大权之人。
此时此刻,这位上人正坐在后院之中,观赏院中景色,而在他身侧,也有一人,貌若中年,颇有书生之气。
“荀道长。”
忽有道童前来,躬身施礼,道:“道观之外,有一人求见。”
这道长眉宇微皱,似有不喜,道:“是什么人?”
童子应道:“是个少年人。”
道长再度询问:“气态如何?”
童子答道:“平平无奇,未有表明来意。”
……
道观之外。
少年神色,显得难看。
“本座如此气态非凡,出尘脱俗,这童子是眼瞎了么?”
少年眸光闪烁,咬牙切齿。
他看着道观之中,仿佛看透了这道观的阵法,看见了内中的场景。
与此同时,也听清了内中的对话。
……
“只是个寻常少年么?”
道长当下挥手,道:“你没见贫道正在陪伴老友么?既然是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何必扰我?”
童子当下便听出了意思,躬身道:“弟子这就将他驱走?”
就在这时,那中年男子笑道:“兴许是闻名而来,求你这位道长,消灾解祸的。”
荀道长略有不耐,说道:“既然是来消灾解祸的,那便该去大殿朝拜,求见贫道作甚么?这些凡夫俗子,当真认为贫道是想见便能见的么?”
中年道士笑了一声,道:“你这道观,也不怕污了名声?我要在此住上几日,你要陪我叙旧,何时不成?还是保全一下你的美名罢……”
荀道长无奈摇头,才看向这童子,说道:“将他带进来。”
那道童领命而去,退了下去。
过了约有片刻。
道童匆匆回来,却只有一人。
“怎么回事?”
荀道长问道:“人呢?”
道童神色异样,低声道:“他说,今日他来了,不是求见您,而是要您出去迎他。”
荀道长闻言,震怒道:“好大的架子,他是哪家的公子?这梁安府,谁敢在贫道面前,摆这样的架子?”
那中年人听到这时,却也不禁皱眉,道:“这少年是何来历?敢对一位上人,如此不敬?”
这荀道长哼了声,道:“多半是凡俗家族的某个少爷,怕是连贫道是何等人物,他也不知,才会如此不敬。”
说着,荀道长摆手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赶出去!”
中年人听到这里,略微抬手,应道:“还是见一见为好,免得招惹了高人……若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再驱赶出去,实在气不过,你随手打杀了他,也是他触怒上人威严,不算你的罪责。”
荀道长这般听来,也有道理,只是在老友面前,不愿失了威严,当下挥袖道:“领他进来。”
童子似乎还要说话,便被这道士打断,喝道:“还真要贫道前去迎接不成?”
他背负双手,眸光闪烁,显然动了真怒。
他终究是梁安府司天监分部的主事人,比之于寻常上人,地位更为尊贵。
那少年就算是修成了阴神的上人,也没有资格在他面前摆下这样的姿态。
……
过了片刻。
轰然一声震响!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少年的声音,从道观之外传来,沉声道:“给本座滚出来接驾!”
这声音滚滚,穿破道观阵法。
荀道长蓦地一滞,脸色骤变。
那中年男子露出惊色,道:“真人级数的法力,来者是阳神真人?”
……
道观之前。
只见一个少年,背负双手,法力浩荡,身外覆盖一层神甲,其气态之高,法力之盛,犹胜于阳神真人。
苏庭心中震怒,看着道观正门,眸光闪烁,宛如火炬。
他恼怒的,不单单是这个道人未有前来迎接,而更是因为坎凌之事。
此事涉及许多人命,并超出了凡俗的范畴之上,应是司天监的职责,但这座道观,却没有半点动静。
“出来!”
苏庭声音冰冷。
而适才那个童子,早已瑟瑟发抖,缩在一旁,不敢妄动。
只见道观大门,匆匆过来两个人影。
一个是中年道士,一个是儒生打扮。
两者气息不浅,均是修成了阴神,凝就了法力的上人。
“真人恕罪。”
那个中年儒生,在真人气息之前,不禁颤动,忙是躬身施礼道:“我等先前不知真人身份,故而怠慢,还请莫要动怒。”
苏庭没有应他,只是看向了那个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在他气势下,也略感压力,施了一礼,道:“先前是贫道眼拙,还请真人恕罪。”
尽管压力不浅,但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只是看着苏庭,未有过多的慌乱。
观他神情,显然是有恃无恐。
苏庭见状,嘲讽道:“你倒是处事镇定。”
荀道人吐出口气,说道:“此处道观,并非末流宗门,乃是大周司天监的分部,贫道乃是此处的主事人,真人若有事情,可以与贫道商量……但您须得记住,此处还是司天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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