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浣花阁所在,独尊南方一域,宗门占地极为广阔,故而门中弟子,均有院落,并不拥挤。
“此处便是苏悦颦的居所。”
中年女子缓缓说道:“只不过有一件事,还请苏长老多加注意。”
苏庭闻言,微微一笑,道:“但说无妨。”
中年女子深深看他一眼,说道:“浣花阁中,均是女子,苏长老作为男子,在本门之中,便不要四处行走,免得产生误会。”
苏庭摸了摸脸,说道:“也就是说,我只能在这院落之中,与我姐姐叙旧,待到离开,再请你们接引?”
中年女子点头道:“正是如此,毕竟男女有别,而我浣花阁弟子,不曾入世,心性纯正,修行稍浅之辈难免会有误会。”
她倒也没有避讳,继续说道:“这是浣花阁的规矩,还请苏长老配合。”
苏庭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可以。”
中年女子闻言,才松了口气。
这个苏长老,怎么看也不是像正仙道小仙翁那般正派的人物,听他言行举止,十分浪荡浮夸,但往往这种人最能哄得小姑娘的芳心。
浣花阁的女子,绝大多数甚至不曾与外界男子见面,倘如与之接触,不免会有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苏长老姐弟重逢,我便先离去了。”
中年女子施了一礼。
苏庭回了一礼。
那中年女子,这才徐徐退去。
“什么眼色?”
小精灵罕见地稳重了一次,没有当场发作,但是那中年女子离开之后,她却十分不高兴,哼了一声,恼怒道:“还真把你当成来这里四处撩拨小姑娘的登徒子了么?”
苏庭微笑道:“若是女客来此,或许便没有这些顾虑了,而我毕竟是男子,男女有别,人家有些戒备,也是理所应当,实则这也是怕我苏某人过于杰出,掠取了太多浣花阁女子的芳心。”
“说的就是这个。”
小精灵恼怒道:“也不仔细看看,你怎么撩拨得了浣花阁的女弟子?她们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
苏庭脸颊蓦地抽搐一下,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小精灵纳闷道:“你怎么还不走?待会儿留在这里,还被人家当做登徒子看待,赶紧进去,找你姐呗。”
苏庭深吸口气,这才朝着院中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
“你便是元丰山古字辈的长老,苏庭苏师叔么?”
……
主阁当中。
浣花阁主,身着蓝白衣衫,面戴薄纱,看向了那个方向。
“阁主这是何意?”
“浣花阁久居南方,独尊一域,无有外力相压,安逸太久了。”
“阁主想用这位苏长老,来让本门弟子多些压力?”
“不错,浣花阁得无色无雾天君之传承,乃道祖传承,故而所学所识,俱是世间绝顶,但也正是因此,难免自视极高。”
浣花阁主平静道:“自视过高,不是好事,尤其是如今的中土,暗流汹涌,又有三家道祖传承,同在中土,日后若是引动什么,浣花阁也难以置身事外……所以还须让她们知晓,浣花阁出身的弟子,并非绝世无双。”
老妪闻言,轻声道:“阁主要让苏庭作为磨刀石?”
浣花阁主微微摇头,说道:“这块磨刀石太坚硬了,只能说是一股压力,让她们在安逸之中惊醒。”
说着,浣花阁主徐徐说道:“哪怕同在浣花阁,修行同样的功法道术,也都有高低强弱之分,何况不同传承?她们还不懂这个道理,便须得有人教她们知晓这个道理……此次败了,至少丢不了性命,又得以激励今后修行,未必是坏事。”
左边那老妪似有些许不满,道:“但阁主未免把他看得太高,我们浣花阁终究也是道祖门下,门中杰出弟子未必比他元丰山逊色。”
浣花阁主轻笑一声,说道:“师姐,我翻阅了他的过往,本门之中还真没有几个弟子,可以在同等境界之下,与之交锋。”
老妪闻言,心中隐约有些不服,但却不敢顶撞阁主之言。
……
苏悦颦居所之前。
苏庭转身过来,便看见了一个年轻女子,身着淡色衣衫,手执一柄冰晶玉剑,神色淡然。
“这位师侄女,可有什么事情么?”
“听说苏师叔是古字辈长老,但年岁不大,仍与我等同辈,但本领极高,故而弟子想要讨教一番。”
“哦?”
苏庭忽然眉头一挑,露出讶色。
这个场面,倒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
如果这次他是去守正道门或是正仙道,遭遇其门下弟子挑战,倒还算是在意料之内。
但南方浣花阁,尽是女子,又久居世外,按道理说,应当都是极为平淡才是。
但看眼前这个女子,眉宇清冷,神色倨傲,眼中略带几分不服。
这点儿不服的气态,倒是颇有元丰山彭凡、云节等人初见苏庭时的味道。
“世人性情各异,但男子之中,有性情淡泊者,而女子之中,也应有骄傲不服者。”
苏庭微微一笑,低声道:“倒是苏某人想得过于简单了。”
这般说着,他左右看了看,神色如常。
他又自知之明,自身毕竟是外人,若说浣花阁任他在此自由行事,没有监视于他,却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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