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杆粗一尺,长十丈,乃是纯钢锻造的。那大旗飘舞起来的时候,小猫狠狠的把那旗杆往地上一杵,大声的吼叫起来:“峨嵋山上的和尚、尼姑、道士、道姑,全部给爷爷我出来接客啦!他娘的,四川布政司、成都府同时任命的峨嵋山总道纲大人秦道子秦大仙长在此,还不快快出迎?他娘的,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站在牌坊门口朝着山上狂吼,那旗杆被小猫一家伙给杵进了地面一丈许深,牢牢的扎在了那里。就在这牌坊后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座小寺庙,那庙里的和尚彷佛看见鬼了一样看着小猫和秦道子等人,一个个吭都不敢吭一声。过了一阵子,那肥肥胖胖的方丈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来,把几个看热闹的和尚招了进去后,立刻把大门给反锁上了。
和尚们都在发呆,可是山上山下这么多的道观,一时间是人声鼎沸啊。那些没有什么修为的道人一个个站在大门口,敲锣打鼓的大声呼喊着:“迎接总道纲大人啊,迎接总道纲大人……道纲大人一统道门,威临天下!”而那些有一身不俗修为的大道人,则是毫不顾忌惊世骇俗,腾空施展轻身功夫,从四面八方的山峰上的道观里横掠而出,踏着那些树梢、山头等等,彷佛大雁一样的掠了下来。
一时间,峨嵋主峰上肉眼可见的地方,无数条黄色人影飞快的闪动,朝着山门这边快速的掠来。那些渐渐的围拢过来看热闹的百姓,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惊呼。尤其看得几个道人彷佛惊天长虹一样,横跨数十丈宽的悬崖,从对面山上踏着一团风气飞掠过来的时候,更是发出了天崩地裂般的呼喊声。而那些原本就在欢呼的道士们,吼叫的声音更大了。
游仙观派遣在峨嵋山坐镇的两百多名道人风一样的聚集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了牌坊下,大声的呼喊到:“弟子们恭迎总道纲大人!”随着他们的呼喊声,那些庙里的和尚们脸色都变了,虽然说峨嵋山上,寺庙的数量远超道观,可是这些和尚也都是心里雪亮的,就看这些道人从高山上飞扑而下的功夫,自己是绝对比不过的。这些道人既然都顺服了这所谓的总道纲,那怕是自己也不得不从吧?那到时候,这主持之位……
峨嵋山金光寺,张三丰、脱尘老尼、龙虎狮豹象五位老僧,以及另外数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僧尼呆呆的站在一块巨大的山岩上,皱眉看着远远的山门外的动静。虽然金光寺距离那山门处的牌坊足足有三十几里路,可是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咫尺之遥,一应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无比分明。
张三丰第一个近乎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指着一个老尼姑大笑道:“靖禅师太,你们峨嵋山可要倒霉了,哈哈哈!这四川的地方官儿怎么想的呢?居然派了个道人来作什么总道纲,看样子是要谋算你们峨嵋山的道场啊!”
龙僧缓缓摇头,手中禅杖在地上一杵,轻喝到:“张真人何出此言?你的武当山,不是早就被皇帝下令供养起来了么?这里不过是一个派遣的道纲大人,你的武当山下,可还有一营军士守卫……五十步,一百步,呵呵,不过如此啊。”
张三丰嘻嘻哈哈的拍着巴掌大笑,很没风度的拍了几下屁股上的灰尘,脑袋一撇,满不在乎的说到:“老疯子不在乎!武当山的那帮小子,学了老道的武功,却没学老道的道法,他们被供养起来,和老疯子有什么关系?老疯子的道统在金鸡观,皇帝和官府,不会去金鸡观派道官的,老疯子才不怕这些!”顿了顿,张三丰怪笑到:“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什么基业、道场的,和老子没关系!”
那靖禅师太微微颔首,捻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长声到:“张真人之言,靖禅明白。所谓基业,所谓道场,我等乃是世外之人,有何关系?这金光寺,也不过是靖禅停云之所,不是安身立命之地,舍之可也。”
脱尘老尼眼里打过了两道闪电般的冷光,点头说到:“靖禅师兄此言极是,我等修自己的禅法,渡我等的世人,这道场之争,却是无趣得紧,尽管舍弃了罢。”沉吟了一阵,老尼重重的翘了一下手中的木鱼,一声梵唱震碎了天空的云朵,这才隆声说到:“不过,这游仙观,却是大有古怪。这几年来,西南地境的道观,可是被他们都吞并光了。”
张三丰蹲下身子,猛的抓住了一只从身边跑过去的小猴儿抱在怀里抚弄起来,不感兴趣的说到:“无妨,看他们的功法,正而不邪,也是道家正统的修为。他等也就是敛财厉害了一些,装神弄鬼的欺骗信徒手段太阴险了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拍了拍那小猴子的脑袋,张三丰扬手把它丢上了一颗松树,看着那猴儿吱吱喳喳的飞跑而去,这才继续说到:“他们队伍中,还有几个很厉害的人物在,起码张疯子是看不透他们的修为的,嘿,怕是对上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张疯子要走人啦,血神教的余孽,还没有铲除干净呢。”
龙虎豹狮象五个老僧叹息一声,手中禅杖晃动一下,十道和煦的目光朝着秦道子他们的大队射了过去。他们想要看看,让张三丰自愧不如的修士,到底有多高的修为。须知道,张三丰虽然不如他们数世轮回,积蓄了极为强大的佛力,可是张三丰乃是以武入道,要说起打斗来,在场的和尚们还真的没一个人比得过他。所以,能让张三丰都心惊的高手,那是一定要认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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