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吸了一口满带着生机的清晨的空气,萧龙子看了看背着双手站在自己身后尺许的吕风,赞许的点点头。没错,吕风这个徒弟是收对了。虽然吕风实实在在的是个恶人,是个王八蛋,但是最起码他有一份尊师的心思。看看他站立的方位,他依然在紧守师生的礼节啊。萧龙子在心里感慨:“没想到,苏州城外胡乱拣去交差的徒弟,却是我们一元宗有史以来最精进的一个弟子。”
他实在是觉得,老天爷在和一元宗开玩笑。
摆摆头,萧龙子长嘘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到:“风子,你们昨日大张旗鼓的去金鸡观捣乱,到底是为什么?金鸡观可没有你看得上的东西……唔,你们要找的那个张真人,是不是一个很邋遢,很脏,每天叫嚷着吃肉喝酒,喜欢满山追着猴子玩的老道士啊?”
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尖叫起来:“可不就是他么?我们找的就是他。听说他在金鸡观挂单,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我们特意来找他的。”
吕风也有点急促的问到:“师尊,你知道他在哪里么?要是找不到他,我可不好交差啊。这老家伙,身为修道人,却喜欢在人间厮混,自己招惹了一身麻烦不算,那麻烦还都是天大的麻烦,把我们也给卷了进去,何苦来由?”
萧龙子皱起了眉头,摇头到:“你们找他,那可就找错地方了。他可真正的不在金鸡观内,金鸡观的后山,有一个天坑,直入地下三千丈,下面是前辈修道之人开辟的一个丹房,那张三丰大部分时间都藏在地下念经,火龙观主他们,只是有时候进去听他讲经罢了。”他沉默了一阵,点头到:“我毕竟在这金鸡观做了这么久的火工道人,每天都是我下去给张三丰送酒肉饭菜,倒是熟门熟路的。”
吕风两眼一亮,双手猛的鼓掌道:“妙哉,这回看他张邋遢还往哪里跑。师尊,你快快带路,只要找到了那张邋遢,问他一句话,不管他回答不回答,我可就算是甩掉这次的麻烦事了,回去京城也有了交代……只要把张三丰的事情给弄清爽了,我立刻送您去成都府。”
金鸡观内,头发里面满是泥巴的张三丰懒洋洋的躺在大殿的蒲团上哼哼。他左手边放着一个酒坛子,右手里抓着一只油光水亮的烧鸡,舌头一舔一舔的好不快活。“唉,火龙真人啊,你就不要给老疯子我添麻烦了。这圣旨呢,我是不能见的。见到了圣旨,我多少要吱一声,可是这话偏偏是不能说的,说了就要死不知道多少人的。”
叹息了一声,张三丰眨巴了一下眼睛,无奈的摇摇头:“朱棣这小子厉害啊,他手下的那些什么腾龙密谍的,居然可以找到金鸡观来。嘿,果然是厉害人物。昨天差点把地下那丹房震塌的,也是他派来的人罢?一个锦衣卫的统领,居然有这样的本事,看样子朝廷里面的风向变了啊。”张三丰皱起了眉头,低声嘀咕了几句。
火龙真人他们恭恭敬敬的盘膝坐在另外几张蒲团上,看着张三丰不敢说话。那圣旨被火龙真人放在袖子里,就是不敢拿出来。
张三丰一骨碌爬了起来,拍拍肚皮,满是无奈的说到:“罢了,罢了,这中原不能呆了,我老疯子要跑了。再不跑,那朱棣真的会派人满天下追杀老疯子我的。你们金鸡观自己留神吧,我的武道道统是留在你们金鸡观了,可是要是你们聪明的,最好不要和朝廷对着玩。毕竟他是天下共主,要是他发下旨意,总有一些修道门户会听他使唤的。”
长叹了一声,张三丰冷哼了一声:“赶尽杀绝啊,朱棣,你小子够心狠的。”他抓起酒坛子,狂灌了起来。嘴里哼哼嗤嗤的抱怨了老一阵子,张三丰哀叹到:“当年不该和朱元璋混在一起啊,欠了他朱家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清。嘿,嘿,我又不能把朱棣给打一顿,也就只有躲着他的圣旨了,这年头,出家人都不好混了啊。”
清脆的鼓掌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吕风贼兮兮的笑道:“张真人,您何必这样感慨呢?只要您一句话,这天下还不是任由您逍遥快活么?”笑声中,吕风带着周处、水秀儿、白小伊等人快步的走了进来。‘砰砰’两声,几个拦路的老道被周处一脚一个踢在了屁股上,狼狈的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张三丰呆了一下,挥手就把酒坛子朝着吕风砸了过去,他怪叫一声:“臭小子,你别过来,我怕了你了,我,我已经是病得要死的人了,你可不要胡来,小心我老疯子着急了我抹脖子给你看。”张三丰真的是急了,他天生喜欢浪荡天下,喝喝酒,吃吃肉,偶尔打打架就是,多快活的日子。要是被锦衣卫,尤其是有一个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做统领的锦衣卫给缠上了,他还想快活么?
吕风眼里蓝光一闪,那酒坛子就在空中湮灭了。一股强大的混沌力量把那坛子连同里面的酒液都分化成了最小的粒子。这一手,立刻震慑了整个大殿内的金鸡观道士,他们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没办法作声了。
张三丰喷出了真武剑,一道金光冲破了大殿的屋顶,朝着天空射去,他哈哈笑道:“小家伙,老疯子我走了,你不要送了……哈哈,告诉朱棣那小子,不要再找爷爷我了,再找我,我也不会回到中原了。”
吕风右手掐了个灵诀,随手朝着天空射了出去。‘呼啦’一声,天上无数水波荡漾,一层层的白色巨浪凭空闪动了起来。张三丰一愣神间,巨大的浪头把他的剑光整个的拍下了地面,‘当啷’一声,他的真武剑居然被他白色的浪头打出了刺目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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