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达义听得董达礼三个字,神情一顿,刀势不由自主弱了不少,已然被徐杰架个正着。
徐杰又往后翻腾几下,拉着那等死的董知今急退而去。
董达义落地,表情狰狞,口中说道:“好,真是好啊,江南血刀堂,难怪难怪,董达礼,他也配姓董?悔不该留你一个孽障,来人,把宅子都给我封起来,今日不得走脱一个。”
董知奎已然从侧门飞奔而出,喊声震天,一柄柄长刀,一个个劲装大汉,从四面八方而出。礼堂之外还有许多宾客,更是往大门拥挤而去。
杨三胖看了看徐杰,又看了董达义,抬头还看了看那曾不爽,还有那从礼堂飞奔而下直奔董知今而去的曾柔。
杨三胖满脸都是疑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帮着徐杰出手挡住董达义,还是站着不动看着事情的发展。杨三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快意恩仇几十年,多是一刀来一刀去的杨三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复杂棘手的事情。
事情已然不是父怒要杀子那么简单了。
第一百七十章 生而为人,何以为人(三)
杨三胖瞬间又到得董达义与徐杰两人中间,开口道:“董兄弟,我看此事到此为止如何?这个小秀才你可动不得,小秀才要保的人,你也不能动!”
此事局势,已然就是董达义要与徐杰动手了,徐杰显然还不是董达义的对手,事情尽管复杂又棘手,但是在杨三胖看起,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董达义与徐杰要打起来了,那道理也就简化了,就是不能让徐杰被人打死了。
董达义闻言,眉头一挑,怒道:“三兄,当年我与你兄弟二人把酒言欢过,今日你却侵门踏户而来,别怪我不计当年那点小小的情分。”
若是平时里,听到这话了,杨三胖哪里还会多言,必然拔刀就上,却是今日心中多少还有些纠结,又答了一句:“董兄弟,今日最好还是不要打起来,打起来你当要吃亏当。”
董达义闻言大怒,他好歹也是一方豪杰,在这河北地面,也无人敢惹他分毫,即便是到了河东,面子也是天大,河东有个曾不爽,不惧董达义也要看曾不爽的面子。董达义在这燕赵河朔之地,何曾怕了谁?头前谦虚是谦虚,即便此时杨二瘦再来,董达义也丝毫不虚。
董达义也是提着脑袋闯了几十年江湖之辈,此时已然提刀而起,也有一股睥睨之势。
“董兄弟,今日就把这刀比了,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第一刀。承让了!”杨三胖提刀而起,大战已起,挑高的董家大厅,似乎整个建筑都摇摆了起来。
却是那个刚刚从礼堂头前跑下来的曾柔,忽然被两人外溢的劲道掀翻在地。好在那曾不爽也是眼疾手快,轻轻一跃,已然把自己的女儿护在了一旁。
董知今似乎还准备穿越战圈去迎那曾柔,却被徐杰一把拽住,直往门外而拖。
拖得几步,刚出大门口,徐杰后背被什么挡住了,回头一看,徐仲皱眉看着伸手扶住徐杰,看着里面大战已起。开口问徐杰:“如何把人家的喜事给搅了?宾客都如逃命一般往外跑。”
徐杰又看到一旁壮硕的邓羽,把重伤的董知今往邓羽一扔,答道:“二叔,你把这董知今放进来了,这喜事岂能不黄?”
徐仲一脸为难道:“他跪在地上与我磕头,我还如何去拦……”
徐仲有徐仲的心软与善良,那董知今醒过来见得家中这热闹的场景,如何能不进宅子里去?徐仲拦是拦了,但是架不住董知今一个头颅又磕在地上。多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合该宁死不屈,要说董知今,虽然磕头无数,却当真有几分宁死不屈的味道,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二叔,事情有些复杂,虽然还是只言片语,侄儿也能听出其中是个死结了。董前辈的牌位怕是入不了董家祠堂,骨灰也入不得董家祖坟。”徐杰是在告诉徐仲这件事情大概是做不成了。
人可以活得简单,如二瘦三胖,高兴就饮酒大笑,不高兴就提着刀剑杀人。但是世间之事,终究不是这么直来直去就能解决的,即便是杀人也解决不了许多事情。就算徐仲先天高手,就算徐仲能打得过天下人呢,但是这件事情,依旧还是办不成了。
徐仲闻言似乎并没有多少气馁,俯身慢慢把骨灰盒放在门外角落处,回头看得几眼战局,已然认出那正在与三胖大战之人就是董达义,一手沧北刀法,徐仲如何能不熟悉。
甚至徐仲看得有些愣神,因为那一手沧北刀法,实在太过熟悉了,再看那用刀之人,徐仲更是熟悉,那脸上的棱角轮廓,似乎与那军中的董大力长得一模一样,虽然脸上有些沟壑,年纪大了许多,但若不是徐仲看着董大力死在自己眼前,必然会把这董达义认成是董大力。
兄弟二人如此相像,唯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孪生兄弟。
再次看到董大力的模样,徐仲眼眶之中微微一红,也拔刀而起,加入战圈而去。
一刀给杨三胖,一刀给董达义,徐仲口中大喊:“两位先停手!”
杨三胖听得徐仲话语,倒是没有多想,顺势收了刀。
却是那董达义不依不饶,见得挡在中间的徐仲,手中的刀直往徐仲而去,又与徐仲打了起来。
曾不爽忽然也起身了,一柄大刀横在徐仲与董达义之间,口中喊道:“达义,有话好好说,要打要杀也要有个定夺,再打下去,这房子就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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