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军将大喊:“速速派人回营传令,把库房里的弩弓箭矢都运来!”
这般军将,对李家当真是忠心耿耿。
整个内城,无数衙门,无数达官显贵,也如烧开的热水,炸开了锅。
邻近缉事厂的,院门紧闭,唯有院墙上竖着楼梯,有人小心翼翼在楼梯上往外查看。
小道消息无数,传言禁军哗变的,传言缉事厂得罪了人的,甚至也有传言李家造反逼宫的……
皇城之内,卫六飞檐走壁而来,直去见老皇帝。
“陛下,大事不妙,禁军入城了!”卫六第一句话就是这般。
老皇帝惊得从座位上猛的站起,问道:“什么?禁军入城了?多少人马?为何没有一点风声?”
老皇帝在禁军里显然也有眼线,十几万禁军的动作,老皇帝岂能不时刻警惕?所以老皇帝才会如此错愕,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禁军就入城了?
“陛下,意外之事也,缉事厂指挥使徐杰竟然入了军营把那李得鸣捉拿而出,才引得禁军追击不止,直接追入城内了,入城之禁军,两万之内。会不会再增加,微臣不敢妄言!”
“徐文远,好大了胆气!”老皇帝下意识一言,随后立马又道:“传令,内城城门立马紧闭不开,金吾卫速速接管外城所有城门,不得让一人进出城池!”
金吾卫虽然人数不多,不过一万多人,但是守卫城门的人手,还是有的。
随后老皇帝又开口说道:“卫六,备车,带上金殿卫所有人手,随朕出宫!”
“遵旨!”卫六转身出门,一出门,一跃几十步远,似乎卫六也是心急如焚。
还有一人,也是收到消息,便从座位上猛的惊起,动作几乎与老皇帝一模一样,这个人就是枢密院副使李启明。
下一刻,李启明口中便是大喊:“备车,把府里所有人都聚集起来,把巡城营的人马都调过来,随我去缉事厂!”
世事无常,人算天算,运筹谋略。
终归还是有变数,徐杰就是那个变数,一个小小的新科进士,一个六品小官,忽然把这京城搅得风起云涌。
而这个搅得京城风起云涌的年轻人,依旧手持一把长刀,高高站在缉事厂的门楼之上,他在等一个人来,李启明!
李启明坐在车架之内,身边有李启功,有府中的高手无数,守卫上千。身边还有巡城营的人马五六千,从内城西边,姗姗来迟。
老皇帝的车架,此时也才刚刚出得皇城,金吾卫的铁甲,是所有军汉中最好看最华丽的,甚至一些近卫之人,甲胄上还有鎏金,头盔上还有装饰的羽毛。长枪也比一般军汉要长了许多,称之为朔!
马朔、步朔,唐朝之时最为厉害的兵器,一柄朔价格不菲,也是那个时候骑兵最为喜欢的兵器。到得如今,朔已然不是军队中最常用的兵器了,多是天子近卫的兵器,显示威仪所用。
天子出宫,金吾卫随行,还有许多金殿卫高手尾随。
却是双方车架人马,在甜水大街与任店大街的十字路口相遇了。
双方人马都是快速而行,就在这十字路口挤作一团,一个从北而来,一个从西而来。堵在当场,寸步难行。
金吾卫的军汉迅速飞奔到后面去禀报老皇帝:“启禀陛下,不知何处人马,堵在了街口之上。”
老皇帝闻言大怒,怒道:“何处人马?还能是何处人马?去告诉李启明,朕准备让他先走!”
也有巡城营的士卒飞奔往后,到得李启明的车架外禀报:“禀李枢密,头前路口碰上了一队人马,把道路堵住了,不肯相让,还请李枢密定夺。”
李启明闻言一愣,掀开车帘走到车架之外,远远望去,这些巡城营的士卒没有见过金吾卫中的天子近卫,李启明却是见过的,偶尔闪烁的金光灿灿,李启明岂能不知是谁?
便看李启明又钻进车内,皱眉想了想,开口说道:“叫头前人马都退回来,让他们先走!”
车内的李启功却接了一语:“大哥,得鸣兄长可是危在旦夕啊!”
李启明摆摆手,却又咬咬牙,说道:“得鸣必不会有事,为兄在此,何人敢动得鸣!”
李启功急不可待,叹口气,又道:“大哥,你一定要保住得鸣兄。”
李启明点点头,不言不语。
这李家,人虽然生得良莠不齐,但是这份团结,就不是其他许多高门大族能比得上的。失败者的原因,多种多样。成功者的原因,总是那么相同。李家这十几年显然是极为成功的,团结,守信,恩重,等等……
甚至那常家还有常胜那等纨绔子弟,但是这李家,从来不曾听闻有纨绔子弟横行街面,这就是区别。
李家,显然有成大事的许多条件。越是这般,才越教人忌惮,教老皇帝死都不敢轻易死。
李启明,领兵打仗不行,但是做人做事,政治斗争,他实在太过擅长。
又有金吾卫军将赶到老皇帝面前禀报:“陛下,路通了!”
老皇帝夏乾笑了笑,又道:“传令,不走,派人去寻李启明,让他先走!”
身边卫六却着急了,连忙禀道:“陛下,那缉事厂只怕是撑不得多久了。微臣入宫之前,已然看得禁军之势,如河口决堤一般往缉事厂涌去。”
老皇帝笑道:“徐文远既然把李得鸣拿住了,那就谁也动不得他,李启明不到,谁敢当场定夺。徐文远那般的胆气,又岂是他人拿捏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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