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八千两怕是不够,八万两也不够了。你我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师父还在的时候,你就走这条道,今日也罢,你带人回去吧,货留在这里,如何?”李头领话语并非贪婪,这一次来了近三千人,二十多股人马,八千两实在不够分,八万两兴许够分,但也知道秦东不可能带着这么多现钱到这里来,秦东是去卖货物的,不是进货的。那就只有留下货物了,这么大的商队,货物价值肯定是远超八万两的价值。
“唉……恕老头我难以从命啊,西北三十七家商号,也是我秦家的招牌,人可以死,招牌不能砸了,不若老头我把命给你如何?”秦东话语中有一股悲凉,为何悲凉?
真是命可以丢,这些货实在不能丢。丢了货,秦家倾家荡产也赔不起,赔不起却也要赔。至于秦伍的那什么秦州青龙帮,赔不起货钱,青龙帮转眼也就烟消云散了,桌椅板凳都要给人搬去。
商人,生意,往往就是这么无情。
若是真可以,秦东是可以用死换今日安全过关的。
显然那李头领不会让秦东如愿:“秦老头,你的命不值这么多钱。你儿子是条好汉,叫他出来说话吧。”
三山五岳,西北东南,哪里都有好汉,李头领显然是懒得与秦东为难,也懒得拖时间,叫秦伍出来,就是速战速决。
真的开大战,李头领兴许也不愿意,能避免就避免,李头领也知道从西北来的这五百号刀客,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若是还有办法,便也没有必要真的一场大战,杀敌一千,总会自损八百。李头领的想法与秦东是一样的,人命总是重要的,聚起两百号厮杀汉子,实在不易。但是,如果真的需要一场大战,这些马匪,没有一人会退缩一步,杀人越货的事情,他们做得并不少。
秦伍闻言,驱马上前,一旁的秦东伸手去拉都没有拉住。
便听秦伍说道:“划下道来,是比武还是开战,我秦伍都接下了。”
李头领本以为秦东的儿子出来,应该是服软谈判的,倒也没有想到这个秦伍这般硬气,李头领回头左右看了看,身边众人已然都是怒脸,全都跃跃欲试的模样。
李头领也不多想,事已至此,话到这里,那就不多言了。便看李头领把刀拔出,高高一举,口中呼喊极为尖锐:“驾!”
健马隆隆而起,烟尘又一次开始弥漫。
秦伍也有些错愕,硬气是江湖人必备技能,特别是口头上,更不会有一人认输认怂。江湖上的赌狠,都是这般。
所以,秦伍出来的那话语,就是江湖路数。
所以,李头领的动作,也是江湖路数。
只是李头领没有想到秦伍这么硬气,秦伍也没有想到这些马匪,这么果断。兴许两人心中,都不愿意真的开如此血腥火并。
秦伍就这么愣了愣。
身后便听秦东大喊:“回来,到车架后面去!”
秦伍闻言,方才立马打马调头,往车架围栏里进。秦伍对自己武艺是自信,倒是秦伍也不是傻到看不懂敌人马蹄的锋利,他看得懂敌人的人多势众。
空中尖锐的呼啸声,带来了一波箭雨,箭雨插在车厢上,咚咚闷响。
闷响之后,立马就是哀嚎之声。
秦伍抬刀,打落一支羽箭之后,回头去看,哀嚎之人无数。提刀的汉子,赶车的汉子,记账的先生,出来见世面赚生活的杂工……
箭雨又来,秦伍被秦东拉着到得车厢之后躲避。
马蹄忽然减速,车厢的围栏是用来阻拦骑兵冲击的,却不是用来阻挡人的,秦伍低头一看,便看到车扶手之处,已然有人钻了进来,也有人翻越了进来。
秦伍似乎还在反应过程之中。一旁的种师道却已然动手,收起刀落,斩杀两人。
头顶之上,也有马匪直接一跃而起,过了车厢,稳稳落在车厢围栏之内。
然后大战就真的开始了。
待得秦伍也挥起了刀之时,惨烈的厮杀,前仆后继的敌人,拼命的刀客,已然交织成一团。
老头秦东,手底下的刀,也不是粗疏把式,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一场乱战,太阳才刚刚到头顶,戈壁中的气温才刚刚从夜里的寒冷炎热起来。
秦东边与人厮杀,边与一旁的儿子说道:“突围去,回去了,先赔抚恤,再赔商户。”
秦东是何其操心,这个时候还在安排着后事。先陪抚恤,就是为了给秦家翻身留下最后一点希望,因为招募人手,招募刀客,必然要一个好名声,所以一定要把抚恤都一分不差先陪了,如此才是名声,以后若是真的再招募人手,才会有人再跟着出来。这也就是秦家最后一点东山再起的希望了。
秦东直到此时,口中的言语也不是抱怨与谩骂,还是在为自己儿子的将来作打算。
秦伍并不答话,手中的刀,卖力砍杀着。
此时李头领带着几十精悍之人也跃了进来,抬眼左右一寻,指着不远的秦伍就喊:“诸位头领,先杀那人!”
李头领不是记仇,而是江湖人就是这样的,脸面若是失去了,一定要找回来,秦伍让他失了脸面,自然就要在秦伍身上再找回来。
喊杀震天,视线之内,皆是敌人。
秦伍还在左右砍杀之间,瞬间就被无数人围了起来。那李头领更是一刀而来,全身的武艺,展露无疑。能当马匪头领的,又岂能是粗疏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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