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禛摆了摆手,笑道:“非也,非也,我这件礼物任何男人都会喜欢。”
李祚顿时有了好奇之心。两人来到李禛的寝宫,只见墙壁上挂满了诗词字画,无不是出自名人之手。桌上地上更是随意堆放着价值千金的古玩,简直就像街头小摊一样。
“八哥,礼物在哪?”李祚问。
李禛拍了拍手,只见一名女子身着红色轻纱,漫步走来。行至殿内后,微微行礼,真乃是落凡的仙子。李祚不由地看呆了,不曾想世间竟还有如此美妙的女子。
见到李祚那失态的反应,李禛很是满意,他笑道:“皇上,可喜欢?”
李祚却摇了摇头。
李禛讶然道:“皇上不喜欢?”
李祚道:“我还小。”
李禛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皇上,你真是单纯呐。不说皇家子弟,就是随便一个富家子弟,像你这个年纪也该纳妾娶妻喽。你倒好,至今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说出去都丢咱大唐的人。皇上,这可是我花了大工夫大力气专门为你寻的,其姿色不说与杨贵妃一论高下,却也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了。”
李祚却没笑,至于有没有动心,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他缓缓起身,脱下身上的龙袍,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竟将那件刚穿在身上没多久的袍子披在了女子的身上。那女子身体一颤,当即跪在地上,求道:“皇上饶命。”
李禛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当即驱散所有下人,并亲自关上了门窗。而后急声道:“皇上,你这是作什么?”
李祚丝毫不为紧张,他问向眼前的女子:“姐姐叫什么,多大了,哪里人?”
女子如实答道:“奴婢名为时云桐,十六岁,金陵人。”
李祚缓缓点头,便不再作声。
李禛上前一把扯去女子身上的龙袍,怒声道:“皇上,你这样做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李祚脸上多了一分无奈,笑道:“是啊,身为皇上却还要事事小心,但凡做错了事情就会受到惩罚,甚至性命难保。这龙袍穿了与不穿有什么区别,穿上谁的身上又有什么区别?”
李禛急的满头大汗,小声劝道:“皇上,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出去千万不要再提,若是传到了朱全忠耳朵里,你我她性命都难保。”
李祚冷声道:“他早晚会杀了我们,让他早些来便是。”
他再次把龙袍披在时云桐身上,并扶起她,笑道:“这鬼天气实在冷的紧,女子身弱,别着了凉。”
时云桐颤颤巍巍地谢过,心里只觉得这小皇上挺老气横秋,挺心地善良的。
李禛叹气道:“如今宫里宫外都已被朱全忠掌握,你我都只是他的笼中鸟,若不合了心意,随时都可杀掉。皇上,你万万不可急功近利,不要忘了咱们父皇是怎么死的!以后就常来这里与我一起喝酒品诗,朝中事一个字也不要问,只有这样朱全忠才或许会饶你一命呀。”
“娘亲也经常如此对我说,我也一直在照做。可就在坐上龙椅那一刻,一股无法压抑的信念奔涌而出,我似乎听到老祖宗们在怒斥,在嘶吼,他们让我诛杀朱全忠,让我恢复大唐盛世。”
李禛听后,脸上一白,竟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上,这话万万不可说呀,否则我皇家危矣!”
“就算不说,李唐之家又能安稳多久。八哥,我既然坐上了皇位,就一定要做出点什么。”他低头对躬身而立的时云桐又道:“皇宫乃是非之地,姐姐还是早日回家吧。”
打开殿门,寒风扑面而来。
十月雪,不祥兆。
对于大唐江山将会如何,李祚就如望着白茫茫的苍雪,什么也看不出。
并非是他不好美色,而是他知道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是会被人夺去。与其那时痛苦,不如这时痛苦。
时间过得很快,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间,李祚不管天下事,不问朝中情,甚至都没有露过几次面。在他登基以后,所下发的任何一道命令,皆出自朱全忠之口。而这三年间他在做什么呢?他并没有荒.淫无度,而是每天彻夜习武,在他看来如今只有以武力才能拯救李唐天下。朱全忠势力之大遍布皇宫每个角落,外人的武力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强大才有一线生机。
但他的所举所动还是传到了朱全忠的耳朵里。
当年昭宗是何等胸怀大志,然而却在年仅三十八岁时就被朱全忠所杀,宏图霸业全化为一团泡影。朱全忠是绝不会留下任何隐患的。当年扶持李祚继位,就是想让他安安分分的当一具傀儡。而如今傀儡想要挣脱主人的束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杀掉。
这天朱全忠领着一个女人进了宫,李祚一眼就认出了她,时云桐。
只不过现在的她已是朱全忠府上的一名小妾。
再见伊人,却没想到是今时今日,更没想到她会与朱全忠一起进宫。朱全忠脸上笑容不减,李祚一下明白了,三年前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朱全忠只说了一句话便起身离去:“喝了这杯毒酒,你死。不喝,世上再无李唐。”
李祚抽剑欲杀人,却被朱全忠一掌拍下。
朱全忠走了,时云桐却留了下来。李祚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子,惨然一笑,道:“没想到你竟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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