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相貌来看,跛子的年龄并不大,约摸着也就只有二十来岁,甚至脸上还有一股子稚嫩之气。但与寻常的少年又有所不同,他的稚嫩之气中还透露着邪气。
若是从气质来看,跛子与黑龙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少年显然不可能是黑龙,因为他不可能丢下陈潇瞳独自来到北大西洋这么远的地方。
跛子看似走的很慢,实则却是一步千米。周围鱼儿也不怕人,欢快地在他身边围成了一个绚丽多彩的漩涡,似乎有见到亲人般的亲切。
跛子伸出手臂,一群鱼儿扭着尾巴不停地围绕着旋转,其中一只比较笨拙的胖鱼,一不小心竟掉在了跛子的手心里。跛子把手拿到眼前,与手心里的胖鱼四面相对。
一人一鱼对视了很久,忽地周围的鱼儿开始四散而逃,只剩下跛子手心里的那只胖鱼孤零零地待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能跟着我,快和同伴们走吧。”他屈指在胖鱼的头上轻轻一弹,胖鱼这才恋恋不舍地扭着尾巴游走。
鱼儿刚走,就来了一头巨大的鲸鱼。鲸鱼长达四十米之长,张开巨口就要将跛子一口吞掉。跛子不惊慌,也不闪躲,就在快被鲸鱼吞掉的时候,周围却忽地暗了下来。
在鲸鱼的上方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怪物。长不知多少,宽不知多少,只能用遮天蔽日来形容,长达四十米的鲸鱼在它面前就犹如小鱼小虾一般。
鲸鱼受惊,刚准备逃走,就见那巨大的怪物张口一吸,跟随无数鱼虾一同被它吸入了腹中。而跛子,却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海底之泰山一般。
“你醒了。”跛子说道。
巨大的白色怪物掉转巨头,竟也想要吞掉那跟它比起来丝毫也不起眼的跛子。跛子面无表情,抬起一拳轰在白色怪物的大头之上。嘭隆一声闷响,后者竟被一拳打的仰头而上,红色的鲜血浸染了周围百里之内的海水。
巨大的白色怪物哀嚎一声掉头便准备逃走,然而从跛子的脚下忽然长出无数巨大的枝干,紧紧地将其困在了其中。
跛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它的面前,冷笑道:“不听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巨大的白色怪物身躯一抖,瞬间温驯起来,如家养的小猫。
跛子又道:“既然醒来了,那就好好兴风作浪一番吧。比如,把整个西不列颠给吞掉!”
……
魔窟的天逐渐发亮了起来。
唐纳修背后忽然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仿佛整个魔窟的黑暗都被吸入其中。他体内的气机一再攀升,一直达到了一个恐怖的临界点。
李丰微微眯起了眸子,饶有兴趣地看着。
风澌笠察觉到外面的变化,走出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低声道:“魔神。”
唐德先知曾说过,魔窟之内三大城主之上还有一个之高无上的存在,那就是魔神。他是真正的神,魔窟中的万物甚至天地都由他一人来掌握。
李丰对于传说中的魔神很感兴趣,只是没想到那位魔神竟然就是他瞧不上眼的唐纳修。
王境之上,西方称之为天神,东方称之为陆地神仙。在陈老怪之前李丰从没有见过那个层次的存在,不管是冬日国的神之子石原阳平,还是教廷中下凡而来的天神,距离那一步都差了很远。
但此时的唐纳修不同,他已经突破那个临界点,到达了神的地步。
风澌笠的脸上凝重了几分,大剑已经被她握在手中。李丰却忽地转头说道:“好好休息,交给我就行了。”
风澌笠眼神不定地看向李丰,他莞尔一笑,道:“区区魔神,算什么神。”
李丰丝毫不急,就等着唐纳修把体内的气机推到顶点。
二十年前唐纳修被康安骑士王扔入魔窟后,确实想过再次出去,他在帝国之弓的帮助下,横穿雾丝城和冰雪城以求找到魔窟最北面的大门。所有剪刀鬼和冰雪怪都认为他的步伐被终结在镜面城,事实上他不仅通过了镜面城,还找到了位于魔窟最北面那传说中能够回到西不列颠的大门。
但他并没有回到西不列颠。因为那扇门不仅是通过西不列颠的大门,同时通往神殿的大门。魔神早已陨落,他在等待一个继承人,千百年以后,那天唐纳修终于出现了。
当时唐纳修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回到西不列颠,二是成为魔神,掌管魔窟的秩序。
回到西不列颠,唐纳修还是唐纳修,依旧无法跟庞大的奥古斯汀家族对抗。但选择另外一条路则大有不同,他不再是人,而是无所不能的神,在这里魔窟内的所有生命都要听从他的号令。最终,他放弃了回到西不列颠,从而得到魔神的传承。
魔神的存在一开始只是人类在魔窟设置的一个职位,相等于监狱的牢头。说白了就是看大门的,防止犯人逃走。久而久之后,老人死了一批又一批,魔神也换了一代又一代,也就不知怎么传说的,魔神就成了魔窟的保护神,是魔窟至高无上的存在。
唐纳修吸收天地能量化身为魔神后,刚才失去的自信似乎也找了回来。他冷笑着看向李丰,道:“现在你还敢说我的箭不值一提吗?”
李丰微微一笑,道:“你可以再试试。”
唐纳修脸色一冷,当即拉弓射出一箭。箭矢燃烧着熊熊火焰,在空中转瞬即逝直朝李丰射去。紧接着,他又射出一箭。与刚才的燃烧一箭恰恰相反,这次是冰霜一箭。箭矢射出后,所过之处大地和万物都结了一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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