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虽然只做些小本营生,但时常迎来送往,倒也有些眼色,偷偷一扯自己浑家的衣衫,指了指苏环,努了努嘴,焦飞之母见了苏环,却没自家老爷那般心思,立刻就喜笑颜开的问道:“这是谁家女孩儿,生的这等美貌,焦飞你怎也不介绍给娘亲?”焦飞清咳一声,把苏环叫了过来,说道:“这是一位孤女,被儿子中途救下,得一位长辈分说,做了咱家的丫鬟。环儿手脚也还勤快,娘亲年纪也大了,以后许多事情,可叫她来做。”
焦飞之母哎呦一声,骂道:“你这小畜生,人家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儿。居然敢收来做丫鬟?谁舍得让这样女孩儿去做什么粗重的活计!看这……环儿,风采出色,怕不是官宦人家出身,我们家简陋,你可别怪啊!”焦飞之母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哪里去管苏环什么身份,只要是自家儿子带回来的,便是自家的人。她一辈子也只有焦飞这么一个孩儿,向来以没有女儿为憾事,见了苏环就喜欢上了。
焦飞嘿嘿一笑,也不敢劝阻母亲,看着自家母亲拉着苏环的小手,就好像是在看儿媳妇一般,苏环俏脸羞红,却不敢躲避,任由焦母拉了进门。焦父见此也不好多言,只是叹了口气,儿子回家他亦高兴万分,但是转瞬就多出来这些烦恼,到让这位老人家着实不知该如何解决。
走失多年的儿子还家,焦父自也欢喜,过得一会就忘记了那些烦心的事儿,看着自己的浑家拉着苏环左看右看,心中暗道:“我家焦飞也该是到了娶亲的年纪,其实不管是这个苏环,还是林家的小莲,都是难得的好女孩儿,我这儿子着实有些福气,不管他娶了哪一个都好。趁早给我们二老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过了晚饭,焦母把老头赶去和儿子睡了,自己拉着苏环谈了半宿,第二日早起,焦飞顿觉这老房子有些短窄,暗道:“还是叫父母跟我搬了,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居住,也免得让人找到我的根脚。不过这话该如何说呢?”焦飞正自寻思,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咚咚的敲门,似是怒气冲冲,他微觉奇怪,便去开了门,见到了一个女孩儿,俏脸上全是怒意,指着焦飞的鼻子便骂道:“你失踪了三年,我林小莲便等了你三年,多少人去我家求亲,我都不允,你父母我也常来照顾。你却好,居然带人回来,焦飞你说,可对得起我么?”
焦飞自然认得林小莲。但是被这女孩儿指着鼻子骂,却让他一头雾水,笑着一礼道:“林家妹妹,你有什么话便细细的说,我听的有些没头脑。”
林小莲羞涩难当,叫道:“难道你也不知,我和你订了亲么?”
焦飞微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他还真不知此事,但这时候却不方便辩解,只是笑道:“这是父母之命。我敢乱说什么!”
林小莲听得焦飞不曾否认,更是恼怒,大叫道:“那你为何还带一个女孩儿回来?我还没嫁过你焦家的门户,你就变了心,可有良知?”
林小莲这般吵闹,焦家二老都听到了,这两位老人家心中有愧都不敢出来,倒是苏环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对林小莲万福一礼道:“这位便是小主母么?我是焦公子的婢女,一直都听说小主母针线女红出色,模样也俏丽,更能操持家务,今日得见果然没愧了公子的夸奖。”
被苏环两句小主母一叫,林小莲顿时羞红了脸,焦飞微微欠身道:“林家妹妹既然来了,便要多呆一会,我才回家,听父母说了,妹妹常来招呼,还未感激过呢。”
焦飞和苏环一唱一和,顿时把个林小莲窘的不知如何才好,想要走时,却被苏环紧紧拉住了,扯进了屋子来。焦飞的父母见到儿子果然带回来的是个丫鬟,都不禁咋舌,暗道:“这苏环姑娘气度非凡,也亏她肯做小,居然一口一个小主母叫着。”
焦飞让母亲去招呼林小莲,自己拉扯了父亲,偷偷一问,这才知道两家果然已经许下了亲事。林小莲在自己失踪后,居然不肯退婚,也让焦飞又是感激,又是烦恼,暗忖道:“这可倒好,我居然多出了这么一个未婚妻来。便是孟阗竹姐姐要帮我做媒,我都推拒了。现在这个可是父母之命,又有媒妁之言,人家都等了我三年,怎好毁约?”
林小莲本是满怀怒气而来,她早上起来,听得邻居说起,昨晚见到焦飞带了一个美貌的女孩儿回家,大家都交口称赞说那女孩儿美貌,也对焦飞还家啧啧称奇,其中也有许多牵扯到林小莲的话语。这女孩儿巴巴的等着焦飞回来,听到这等言语,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连母亲都没有说,就跑了来问罪。等苏环跟她小心解说明白,自己只是个婢女之身,林小莲转又觉得委屈了人家,但她嘴上诺诺,又不肯把焦飞让出去,神色颇为尴尬。
焦飞想了一回,暗忖道:“修道之人就算没炼成元神,也能寿数百年,凡人的几十年光阴不过短短一瞬,我又何必做此忘恩负义之徒。就算娶了她,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照顾父母,还能真耽搁了修道不成?”
古来男儿或行商,或科考,或从军,或营生,离家数十年的在所多有,妻子操持家务更是分内之事。焦飞心中有了定计,倒也不怎排斥这门婚事儿,他绕回屋中见林小莲虽然荆钗布裙,倒也天然,只是在裙子的不显眼处有几个补丁,虽然针线细密,毕竟是残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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