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此,我日后凝煞,炼罡之后,回去天河剑派,也要赶紧换个道号。我在天河剑派做个普通弟子,想来没人知道我的名声,但若是我成为了天河剑派的真传弟子,这名气总会为人传诵。天河焦飞的名气传出去,给怒山真人或者谭道姑听到了就不免奇怪,甚或引出我的老师蓝犁道人来就更加不妙了。”
焦飞想了一想,心道:“最好还是我能变化了相貌气质,让人认不出来最好,不过蓝犁老师不知何去去隐修了,我亦见他不着,关于遮盖身份的事儿还可慢慢打算。”
除了天河剑派弟子和魔门弟子身份,焦飞还有一件事儿记挂:“火鸦道人豢养的五百头火鸦精魄,全都让我给送了人。五百头火鸦虞过得了一半,苏环得了一半,这火鸦观的法术本来就不怎样,没了火鸦阵火鸦道人便是光杆一根。法力比天河剑派的外门弟子强不许多。这火鸦道人的身份是不能再用了,不然凭火鸦道人炼气入窍的修为,只有处处吃瘪的份。我还得换一个替身来,好方便做一些不大好见人的事儿。”
雄万里这等武夫,虽然武艺绝顶,焦飞也是看不上的,算起来他还能用的便只有五火头陀了。
想到这里焦飞就有些难过,他一身的水系道法,最厌火系的法力。元蜃诀驾驭这些精魄,用的法门是精魄本身道术,但法力源头却是自身,只是元蜃诀善能模拟天下任何家派的真气法力,这才能千变万化。纵然元蜃诀千变万化,能够驾驭的了五火头陀的精魄,可毕竟也要受法力冲撞之苦。
“亏了那五火头陀还有一件厉害的法器,不然我纵然有元蜃诀,也只能使动他六七成本事。若无这盏青阳灯,他和没了火鸦阵的火鸦道人也差不许多,纵然有了这盏青阳灯,只怕的法力变幻也及不上火鸦阵的神妙,只是这件法器的攻击法力强了许多,但我有不是真个用得着。青阳灯最大的奥秘,就是能助长火系法力的修为。与我转是鸡肋,只恨这元蜃幻景内没有第四人是炼气入窍的修为……”
焦飞心中琢磨,试着一招手,便把五火头陀的精魄召唤过来,他运起元蜃诀,把身一摇,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五短身材,面目丑陋的胖大头陀,头戴金箍,乱发披肩,一件半红不黄的粗麻短袍。赤足蹬着一双洒鞋,掌中托着一盏形制奇古的油灯,灯头一点清莹的灯火,柔和无比,其大如豆,看起来也不怎显眼。
西域大轮寺虽然是胡僧教,却也传承渊源,开派祖师也曾在佛门二圣释陀,龙迦门下听讲,算是个记名弟子。虽然未曾如四大圣僧一样,悟得金刚真身之法,却自创了一路外道问圣的法门,不修自身,却能借助外物成道。把自身和一件法器一起祭炼,把魂魄寄托在法器之上,若是能把法器祭炼为法宝,自然就能证就长生,这身外化身之法和道门炼就第二元神的法门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大轮寺这法门终究是外道,包括创派始祖在内,从无一人能够证就长生,倒是有那临坐化的大轮寺高僧,自知大限来到,不可避免,便把自己毕生祭炼的法器传承给弟子,希望这般一代一代的祭炼下去,终会有水磨石穿之日,忽然有一辈弟子能借助这件法器成道。
故而大轮寺中传承几代,乃至十几代,数十代的法器不少,后辈弟子自己反而不大祭炼法器了。这盏青阳灯已经在大轮寺传承了七代,虽然转手次数不多,但每一代都是寺中最为出色的高僧,虽然历代青阳灯的主人都不得长生,却个个都长寿数百载,这件法器乃是大轮寺最为强横的护法七宝之一。焦飞虽然能凭着五火头陀的精魄驱使这件法宝,自己却不能炼化,他毕竟修的是水系的道法。因此这件法器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是有限。
焦飞化身五火头陀,试着用大轮寺的法术一指,青阳灯上的灯焰猛地暴涨,如豆的清幽灯光,爆出来的灯花成百上千,犹如雷珠乱炸。元蜃幻景中无法试验青阳灯的威力,焦飞倒也不大在意,他只要试了这身份能用便可。试演过一回,焦飞把青阳灯一收,退了五火头陀的精魄,这才遁出了元蜃幻景来。
焦飞这番修炼耗费的功夫不少,焦家二老早就醒了来,只道儿子辛苦也没去叫他,只在院子中闲坐,和林寡妇胡乱聊些白石镇上的旧事。他推门出来见苏环侍立一旁,林小莲却没出来,便随意问了两句,林寡妇说女儿身子不适,还睡着未起。焦飞知道林小莲多半是在钻研黑水真法,倒也并不在意,只是一笑道:“亏得我还不粗心,小莲已经如此疲累了,若是今日照旧上路,说不定会颠簸出病来。”
他陪着父母说了一会话,忽然脚下泥土微微隆起,焦飞知道这是蛤十一土遁来报信,心中也奇怪,为何这头蛤蟆精如此着急。就跟父母,林寡妇告了辞,起身回转房中。蛤十一从地下遁了出来,向焦飞拜倒,低声禀报道:“主公,这家客栈忽然来了许多武林人士,正在前面驱赶客人,说要把这里尽数包下,不许闲杂人等留宿。”
焦飞微微一愣,心道:“这种事情怎么偏我碰上?小莲要在这里潜修,暂时不能上路,这些武林人士还是撵他们离开罢!”他随口吩咐了一声:“蛤十一,你让老王和鹫老去赶那些武林人士离开,非得必要不要伤了人命,也不要显露身份,只以武艺把他们退去便了。”
蛤十一得了焦飞叮嘱,立刻去鹫老,独眼水蛇兵老王的房间里去通知,他自家虽然也有炼气入窍的修为,但武艺实是不成,又生的太过丑陋,不是必要,焦飞也不敢放他出去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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