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风不知焦飞在糊弄他,不管此人心性如何,豪爽大方四个字确是淋漓尽致,当下就把自家车队中最好的两辆马车送出来,焦飞自然也不会推却。万剑山庄的马车比他随意弄来的大了数倍,宽敞明亮,陈设也豪奢,就宛如一间别业一般。拉车的十六匹马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健马。当初焦飞捉了的那些也自称是万剑山庄的侠少,可就比大公子逊色了无数倍,他们骑乘出来的马匹,还不如大公子拉车用的。
得了焦飞点头,独眼水蛇兵老王和鹫老把自家的两辆车弃了,倒是那四匹马老王舍不得,偷偷拴在新得的马车后面,作为今后几日的口粮。苏环和林小莲搀扶了焦母和林寡妇出来,见忽然换了这么宽敞华丽的两辆马车也都暗自吃惊。两家人分别上车坐了,焦飞也跟谢神风,南山和尚别过,马车琳琳,便自上路去了。
焦飞走后,谢神风惦记手中的道诀,便即回了自家住的上房,悉心揣摩起来。焦飞真是摸透了他的性子,这位万剑山庄大公子每每读诵焦飞的注释,都会觉得这套法诀简直是为他独身订造的一般,尤其是那一路剑法,仙气盈荡,每一招,每一式,每一种变化都精妙绝伦,尤其是当修炼到先天境界之后,能够感应天地之机,驭剑百步,斩敌首级,更是显得潇洒万分,比他以前所学的一切武学都要显得高妙。
谢神风在房中揣摩了半日,这才确信焦飞并没有从中搞鬼,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叫焦飞的确是大派出来的弟子,竟然连这般奥妙的法诀也顷刻间注释明白。枉我还担心他贪图我的道法,特意留了一手,没有把这部道诀的下半册展示给此人看。若无此人注释,我哪里看得懂下部的道诀?还是追上去请他注释明白。”
思忖到这里,大公子谢神风身法猛然一长,穿窗而出,把轻功身法展开到了极限,整个人化成了一道淡淡的身影,眨眼就在数里之外。也是也学武的天份骇人,竟然在短短数百步内,身法连变,用上了刚才焦飞注释的那套剑法中的一套步法,速度竟然在瞬息之间激增三成。
一起一落,点尘不惊,就算是踏在枯叶上,劲道柔和也能丝毫不损,这一切都让谢大公子越发信服焦飞之能。他自忖身法惊人,就算是焦飞早走半日,这里却只有一条官道,并无岔路,也不过顿饭时间就能追上,但是谢神风倾尽全力赶了一日,也不见焦飞一行人,这才大为后悔,那日不该留了一手。
但是他也纳闷,为何焦飞还带有家眷,居然会走的这般快疾。他哪里知道,焦飞肯帮他注释那套旁门道诀,一来真是不难,举手可为,二来也是卖南山和尚一个面子,毕竟昔日曾为同门,怕他再追上来罗唣,早就用乌云兜裹了两辆马车,先飞出数百里才落下,现在早就不在这条管道上了。
谢神风此刻后悔已经是来不及,又倾尽全力赶路半日,还是不曾见到焦飞一家人,这才真个死了心,明白自己错过了这次的机缘。似谢神风这般人物,不见得是没机会遇上学道的机缘,只是就算天大的机缘放在他面前,这位自负聪明绝顶的大公子也要瞻前顾后,事事自作聪明,白白把机缘错过。
谢神风追不上焦飞一家人,怏怏而回,待得他回到了四海客栈,却见四处张灯结彩,拾掇一新,这才记起了自己还约请了武林四大仙子,不知这是哪一位预先来了。他提早了半个月来四海客栈,便是想要提前布置一番,讨得佳人开怀,自己也能炫耀,没想到遇上了焦飞,却是把原本的事儿忽略了。
他一振精神,心中暗忖道:“我既然能得遇仙缘,传承了海外散仙的道统,自然是有缘之人,这一次得了焦飞先生帮忙注释道诀更是大机缘。我没能追上焦飞先生,也不过机缘未到,焉知不是上天的考验?何况下半部道诀比上半部愈加深奥,焦飞先生能注释了上半部道诀,未必就能注释下半部。”想到这里,谢神风精神抖擞,大步走入了四海客栈。
早有他的六个贴身婢女迎了出来,在他面前盈盈拜倒,低声说道:“是顾颦儿仙子来了,正由南山大师陪伴着谈禅法哩!”谢神风徒然精神一振,暗道:“原来是四仙子中来历最神秘的顾颦儿,都说她是一个隐秘门派的传人,出来历练人情,正好南山大师来历也自不凡,可以探问她的底细。”
“南山大师出身最神秘的九大派之一的天河剑派,便是连焦飞先生这等人物,都要对他客客气气。顾颦儿的来历,怎么也神秘不过焦飞先生罢?”
焦飞自然不知自家居然错过一位熟人,何况他和顾颦儿也只是点头之交,现在顾颦儿藏了身份行走江湖,混迹在武林人士当中,两人见面也无多少话可说。换了谢神风送的马车,却比之前宽敞了许多,林寡妇嫌自己母女二人气闷,便找焦母过去说话,苏环也跟着过去了。现剩下焦父和儿子一辆马车,焦父也是个话不多的老实人,看着儿子瞑目打坐,自己也靠着车厢昏昏欲睡。
焦飞其实也并未练功,在心底盘算,该在何处落脚。按照如今的行程,再有半月也就到了川中,焦飞不曾来过这里,想要安排父母,也需要一番手脚。不过焦飞手底下没有这般伶俐的人,善能应对这些俗务,他只有去亲力亲为。焦飞偶然也想:“要是孟宽也和我一处,他比我更善人情往来,那是多好的事儿?只可惜我们各自门派不同,那竹山教虽然也是道门九大派之一,却行事都有些乖张,我们天河剑派和竹山教也无交好,只是不曾放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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