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味似乎有安神的作用一般,强子情不自禁的深深嗅了一口。
这时他才看清,原来是陈子鱼趴在床边睡着了。她似乎睡的很不踏实,呼吸急促身子还不时的颤抖一下,应该是梦中有什么东西吓到她了。
这里是她的卧室吗?怪不得这么香。
强子下意识的想伸出手去安抚一下陈子鱼不住颤抖的肩头,可是他一动就引发伤口痛的他禁不住裂开了嘴。强子自嘲的笑了笑,这疼痛给他的第一感觉居然不是痛苦而是三分的小喜悦,那就是活着真好。
看着睡梦中的陈子鱼,强子忽然生出几分心疼来。
这个偌大的别墅里,现在只怕只有自己和这个女人相伴。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随即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记起和小野三木战斗最后的时刻那从天而降的神兵湛卢剑。若不是那柄古剑,只怕死的就是自己了。
也就是说,仇天也在这里?
强子抬起眼搜寻了一下,屋子里只有他和陈子鱼两个人。
忽然,一件东西吸引了强子的视线。
古剑湛卢!
这柄将强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上古神兵就静静的躺在强子的身边,没有剑鞘的遮挡,古剑湛卢安静而祥和,没有一点和小野三木交手时的那种锋芒外露。强子回忆起当时这剑散发这一种让人心生敬仰的流光,如天外坠落的流星一般落在自己手里。
那个时候的湛卢剑神威凛凛势不可挡,而现在静静的躺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安宁温和的感觉。
强子想伸手去抚摸那剑,手才抬起来一点儿浑身就疼的难以忍受。胸腔中一阵窒息,他感觉嗓子一甜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一抹血迹从嘴角再次出现。
陈子鱼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即惊醒,她猛的抬起头看向强子,后者嘴角的那抹殷红刚好被她看了个真切。她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心猛的一疼,疼到她难以自制。强子惨白的脸颊上挂着浓重的疲倦,他真的累了吧。
“你醒了?”
陈子鱼理了一下自己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掩饰着眸子里对他的关切,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内心里总是害怕面对强子,害怕被他看清自己的一切,从表面到内心。
强子抬不起手,任陈子鱼将自己嘴角的血迹擦拭掉。后者的脸色也是苍白憔悴,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她神色却平静异常,女人天生对血腥的恐惧对于她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障碍。她的动作轻柔无比,就像是在呵护一件珍贵到堪比自己生命的宝贝。
“该我这样问你才对。”
强子轻笑着说道。
他说:“我比你醒来的早一些。”
他看着陈子鱼的眼睛说道:“但是我知道,你睡的肯定比我晚很多。”
陈子鱼眼神中有一丝慌乱闪过,苍白的脸颊上也有一抹红晕悄然绽放。虽然清淡,却更显得她此刻清丽脱俗。原来妩媚,是可以如此清纯的不经意间动人心弦。
她没有回答强子的话,而是起身给强子到了一杯水然后轻柔的放在他的唇边。强子感激地看了这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一眼,生平第一次被一个漂亮女人喂水喝的感觉并没有什么惊艳,反而平平淡淡真真切切。
咳咳!
强子喝下一口水后胸口一疼,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陈子鱼顿时失去之前强撑出来的从容,她慌乱的用手在强子嘴角擦拭着那水和血的混合物,眸子里是深深的歉意和不安还有强子能读懂的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
陈子鱼不停地说着这三个字。
躺在床上的强子忽然生出一种想抱抱这个女人的感觉,这想法来的突兀却真实,没给强子一点抗拒的准备,他生出这感想来的时候,再想后悔已经晚了。他无法否认自己想抱着她的冲动,若是他能抬起手他一定会这么做,并且抱得紧紧的。
但是可惜的是,他做不到。
“和你没关系,你没必要觉得歉意。”
强子压制中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冲动尽量语气平淡地说道。
陈子鱼听到这句话后身子忽然一僵,随即她给强子擦拭下颌的手就那么停顿在那里,她的表情变得凝固。过了一会儿,或许只有几秒钟,或许是一个世纪,她惨然一笑随即收回自己的手。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里响起,是啊,在他的眼里,心里,自己是个毫无关系的人吧?他放自己,救自己,拼了命的保护自己,或许不过是他心里的道义所在,不管是不是你陈子鱼,哪怕换做了另外任何一个和他有关系的人,只怕他都会那么拼命吧。
陈子鱼颓然地坐倒在床边的椅子上,似乎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生机。曾经,她活的好像一艘在大海上盲目航行的小船,注定漂泊而没有方向和岸边。曾经,她活得哪怕卑微依然骄傲着自己心里的那份纯洁,虽然注定了过程的艰辛。曾经,她坚持着努力着让自己活的轻松活出自己,依然注定了举步维艰连自己都骗不了的虚伪。
现在,她发现原来最苦的是看到了岸边,却停靠不住。
那个彼岸,原来不属于自己。
哀莫大于心死?
陈子鱼轻轻摇了摇头,她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凄美一笑。
“我去给你熬些粥,你休息吧。”
她在心里不停的警告自己,陈子鱼你不是个小女人不是贱货所以你不能现在哭!你要坚持着走出这个屋子,然后尽心尽力的给躺在床上的那个第一次让你心动的男人熬一碗粥。再然后?或许是真的该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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