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陈羲起身,走到镜子前站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这次不再是那种练习的笑容,而是给自己一个鼓励。
走出房门,陈羲看到高青树和丁眉站在院子里等他。陈羲笑了笑,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高青树走在前面,陈羲和丁眉并肩跟在他身后。走上竹林小路的时候就热闹起来,各教习都带着自己的弟子往瀑布那边走去。
瀑布深潭不远处有一大片空地,每个月的月考都是在此举行。此时内宗的人几乎都到齐了,聚集在距离空地百米外的高坡上。没有参加月考的弟子都在那儿,为自己的同门加油助威。
每一个教习带着自己参加月考的弟子走到空地外的时候,高坡那边都会有一阵欢呼。内宗弟子数量并不少,比起外宗六院加起来可能还要多些。这是在十年前陈羲父母被抓走之后才有的变化,以前内宗不过百余人而已。每个教习最多不会超过五个弟子,但是后来,最多的教习门下有七八十个弟子。
这种变化来自于执暗法司的干预,从十年前开始执暗法司从外面带进来大量的年轻人,不必参加外宗选拔直接进入内宗修行。这些,是外宗六院的弟子所不知道的。在外宗六院的弟子心目中,内宗依然是个高高在上的神秘的地方。
每一个教习带着门下参加月考的弟子走来的时候都有欢呼声,唯独高青树带着陈羲和丁眉来的时候场面安静的让人不适。因为高青树只有陈羲和丁眉两个弟子,哪里还有别人为他们呐喊助威?
到了空地外面之后,高青树也没有交代什么,拍了拍陈羲的肩膀随即去了教习坐席那边。丁眉略显孤单的一个人走上高坡,眼睛里却只有陈羲一人。四周的喧哗热闹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就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她的世界好像只有她眼睛里的人可以融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人都到齐。戒律堂掌座陈叮当走到空地中央,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规矩你们都懂,我也就不多说什么。每一次的对手都是自己抽出来的,所以绝对公平。一战一战的往下打,打到最后还赢你就是第一。”
他一招手,几十个身穿紫袍的执法者抬着一些东西走过来。陈羲看到那些东西好像是一卷一卷的布幔,那些执法者将布幔展开,把空地分割成二十个三十米见方的小空地。布幔的高度只到膝盖左右,所以不影响观赏。
陈羲察觉到布幔上有很强的元气波动,应该是为了防止比试的两个人影响其他人。这其实就是以小的结界划分出比试场地,毕竟有那么多弟子有资格进入月考,所以比试是要同时举行的。
负责维持秩序的是戒律堂的人,这些面无表情的紫袍执法者让人望而生畏。陈羲在那些执法者中看到了唐古,而后者朝他举起手比划了一下大拇指。陈羲会心一笑,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参加比试的弟子按照顺序进入场地,然后分别从一张桌子上取一个纸团。纸团上写着的名字,就是接下来第一个面对的对手。这样做很公平,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充满了未知性。而且这样极有可能出现两个比较强大的弟子提前遭遇,所以从一开始就能给围观的人带来感官刺激。
一共有二百零四个人参加月考,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一半的人去取纸团,剩下的一半人被动的接受自己的命运。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算短,而接下来就是真真正正的让人的眼睛没有一刻闲下来的时间了。
四十个人进入二十个场地,负责这二十个场地监考的是内宗的长老。他们不带弟子,所以更显公平。
陈羲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纸条,然后觉得运气果然不是很好。他抽到的人正是高青树提醒他要注意的人之一……黄观海。
……
……
第一批上场的四十个弟子没有陈羲,他心情平静地看着那些人施展本领,一时之间空地上异彩纷呈,这些天之骄子纷纷拿出最强大的修为试图击败对手。陈羲的注意力停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叫做关泽。
这个人是结束比试最快的,上场之后只一招就将对手打的吐血倒地,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场外。
太快,在别的比试场地还没开始的时候,关泽已经赢了。他的对手和他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双方在境界上的差距太大。关泽的对手在看到自己抽到了关泽之后表情就很痛苦,他上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高举双手宣布自己弃权。关泽与其冷淡的说了一句放下手,这人下意识的才将手放下就被关泽一招打残。
这种暴戾之气,似乎在内宗中格外的浓烈。陈羲看到关泽下场的时候往自己这边看了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身后有人走过来,侧头看了看发现是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关烈。在人前关烈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走到陈羲身边后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如果你能打赢黄观海进前五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在进前五之前遇到了关泽……不要上场。”
“理由?”
陈羲问了一句。
关烈沉默了片刻后回答了几个字:“他是疯子。”
说完这句话之后关烈转身走了,陈羲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他就听到执法者大声喊:“陈羲,黄观海上场对决!”
陈羲将脑海里的思绪尽数抛开,跨步走上场内。黄观海从对面的人群里走出来,是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青年。这人身高和陈羲相差无几,面相来说比陈羲少了几分阳刚多了几分阴柔。他上场的时候眼睛往陈羲手腕上看了看,然后嘴角挑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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