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抱拳垂首,然后退出了大帐。
“你在担心什么?”
徐绩问了一句。
陈羲叹了口气:“和你的担心一样。”
徐绩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脸色稍稍缓和下来一些:“大不了这一支魔域的军队咱们不要了,放他们走。这一条路咱们也不走了,换个地方继续向前。斥候在别的地方没有遇到这种事,说明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这种恶心东西。”
“如果它们没有地域的限制呢,只是因为魔域的军队在诱惑咱们继续向前所以它们在才在那的。”
陈羲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里的每一战都不好打。这些东西在黑夜之中近乎于无形,如果夜袭的话咱们根本防不住。它们可以在天空之中飞行,也可以在大地之中穿行,而我们的感知力对它们没有任何作用。它们就算是现在已经穿行到了咱们脚底下,咱们都察觉不到。如果大批的这种东西突然从咱们大营里杀出来,那么损失有多大可想而知。”
徐绩道:“我已经传令下去了,所有的四翅神仆已经联手做了一个符文法阵,将地下的环境改变,变得坚硬如铁,大阵可以持续几天,天空之上也设置了禁制,所以敌人的夜袭暂时不用担忧。最让人担忧的,是今后怎么走……”
就连他这样的人脸上都满是愁色,可见这次神域遇到的问题有多大。
……
……
陈羲将自己见到的听到的所有事都整理了一遍,试图在脑子里整理出来一个清晰的脉络,不过即便如此,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很多。对魔域的陌生,注定了哪怕如他一样聪明的人,也会变得茫然无头绪。
“不用担心夜袭固然是好的,可是今后呢,总不能就这么退回神域去。”
徐绩的脸色不好看,是因为他觉得有些憋屈,明明察觉到了对方的阴谋,明明也知道了对方的把戏,可就是因为知道而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所以这种憋屈才会显得更为浓烈。他这样身份的人,什么时候如此的憋屈过。
“正如你说的,如果这些东西可以自由移动,而不受地域限制的话,那么今后咱们的仗就没法打了。”
徐绩在大帐里来回踱步,步伐很快很急,脚步声很碎,说明他此时的心已经稍稍有些乱了。
“如果它们可以随意移动,那么咱们不管咱们将目标定在什么地方,大军前行的方向是朝着哪儿,它们都会在前面等着,而且会咱们防都防不住的情况下,对行进之中的大军给予致命一击。如果这些东西的数量超过一万,就足以让我麾下大军混乱。如果这些东西的数量超过十万,那么就足以让我大军溃败。”
“不需要十万那么多。”
陈羲道:“只要三五万,就足够让大军混乱且难以收拾了。别忘了害怕这种情绪传播起来,比瘟疫传播的速度要快的多了。一旦一部分害怕起来变得不理智,那么哪怕后面的队伍没有看到这些东西,也会变得同样好怕。曾经有个故事叫做咕咚来了,讲给小孩子听的,但是却极有道理。”
陈羲把这个寓言故事给徐绩讲了一遍,徐绩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到底怎么办?”
他看向陈羲:“我知道,你一定能想出办法。”
“办法是有,那就是装作不知情。敌人不是大军还没动,显然他们有恃无恐。今夜你派一些真正的高手再去一次,一个真神的力量有多强大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足以横扫整个半神世界了吧,纵然不能,也差不了多少。让真神出手,扫荡那些东西。”
“如果可以,难道我不那样做?”
徐绩看了陈羲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其实神域远没有你想象之中那么繁华……有些事之所以不能说,是因为一旦说出去,那么就是一场比你说的瘟疫还要可怕的危机,无法阻挡。这件事我告诉你之后,哪怕我非常想留住你这个朋友,但是一旦走漏了消息,我还是要杀你。”
他缓缓地说道:“从很久很久以前,神域就出问题了……不少真神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修为在不断的下跌,哪怕神域之中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还是阻止不了这种病的蔓延。现在神域最上面那一层的真神世界表面上看起来依然繁荣,可实际上能够具备远本真神实力的人已经很少了。有人说,这是因为年月太久之后,来自于血脉的力量在淡化的缘故。”
陈羲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们才举办了天选之战?”
徐绩脸色一变:“你猜到了?”
陈羲点了点头:“因为真神的实力在不断的下降,现在保持着真神实力的人已经很少了,所以你们不得不举行天选之战,选择其中的佼佼者抽取血脉之力,试图挽回这种局势。不过很显然,似乎也不是很有效果。”
徐绩道:“你说的没错,最初的天选之战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血脉之力的单薄,越来越多的真神失去了往日强大的实力,可是这种事无法传播出去,一旦传播出去就是轩然大波。所以想出来天选之战这个法子,然后抽取半神之中佼佼者的血液,试图找到办法解决。不过这些血液制作而成的丹药,也不过是能暂缓一下力量消失的速度而已。”
“所以在很久之前,神域之主就判断,是我们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不是因为我们的血脉之力淡薄里,而是因为环境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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