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第一任执暗法司的首座是谁,别人不知道,林器乘知道。无论如何,他已经继承了圣皇之位,所以也继承了很多秘密。说起来,一直到了成为圣皇之后他才知道那第一任首座居然已经活了那么久。最初他以为宁破斧不过是江湖一位异人,然后得到父亲的赏识,属于那种典型的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的故事。
当他得知宁破斧和自己的老祖宗,大楚的开国皇帝林昭也关系匪浅之后,他真的震撼了。
所以,既然执暗法司是这样一个人教导出来的,而这样一个人和皇族关系密不可分,那么执暗法司不遗余力的寻求办法救治老圣皇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如果你也不死心,如果你也觉得大楚就这么亡了可惜,如果你也不甘于这样退出历史的舞台……”
林器乘抬眼看向林骥麟:“那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启示?我知道我不符合你心中一个好儿子的概念,更不符合你心中一个好圣皇的概念,甚至你可能会觉得有我这样一个儿子很丢脸,而且我做事确实偏激阴狠了些……可你不能否认,我真的想做一个好圣皇,我真的想让大楚这个帝国千秋万载。”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苦笑:“我这是怎么了……你未死,可你早已经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林器乘起身,然后俯身施礼:“父皇,我明天再来看你。”
……
……
林器乘离开了冰室,他出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中感情格外的复杂。他走出房门大步离去,背影看起来格外的萧条。他离开之后,几道黑色的身影从暗处现身出来站在了门口。这是四个身穿黑色道袍的道人,他们都来自一个地方……昊云宫天机府。
这四个黑袍道人从来不会阻止林器乘来看老圣皇,因为他们知道林器乘根本不可能破坏什么。冰室里的法阵是国师亲自布下的,除了国师之外,普天之下能破开这个法阵的屈指可数。而能破开这法阵的那几个人,显然不会来无缘无故的来大楚皇宫闲逛,况且,那几位要是对林骥麟的身躯感兴趣的话,早就已经来了。
国师临走之前对这四个黑袍道人有过交代,告诉他们来任何人不需要去管,只需要记下来谁来了就行,若是不认识的,就记下相貌衣着。国师说过,不能破开这法阵的,来多少人也没关系,你们也就没有必要出手。能破开这法阵的,你们出手也无济于事。
这四个黑袍道人每天都会静静的看着林器乘来这里,对于林器乘说的那些话,他们也原原本本的记录了下来。当然,林器乘也知道他们四个在,之所以不避讳什么,是因为林器乘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反正关系都已经挑明了,国师在意的林器平而不是他,而国师随时想要杀他都可以,他还怕什么?
“这个人,有病!”
一个黑袍道人冷哼一声:“说那些无聊的话做什么,真以为天下间的普通百姓真的幸福?真以为天下间普通的父母真的有那么多的闲暇时间陪着孩子?谁不是为了生活奔波劳碌,能天天守着孩子的哪个不是富贵人家的爹娘!”
另一个黑袍道人笑了笑道:“你在意这些做什么,咱们的日子过的舒服就好。刚开始来的时候我还不情愿,每天守着一个活死人多晦气。可是日子久了之后反而觉得有些惬意,每天无需担心什么,这阵法天下间没几个人能破的开,能破的开的来了咱们也根本挡不住。每天轮流记录轮流修行,闷了就喝喝酒聊聊天,比起在天机府里还要自在。”
之前说话的黑袍道人笑道:“你倒是知足,可是我想的却是离开天枢城。现在天下大乱,渊兽当道,身为修行者应该出去斩妖除魔。”
“呸!”
一个黑袍道人讥讽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传闻现在普天之下的修行者已经损失了至少三成,这个速度还会加快,因为渊兽还会源源不断的从无尽深渊里出来。当初厉兰封那个混账东西为什么没有想到办法把无尽深渊彻底解决了?妈的他要是把无尽深渊解决了,至于死这么多人吗!”
第一个说话的黑袍道人正色道:“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偏颇了,厉兰封做那些事又不是他的义务,他能做到那一步已经殊为不易了。真要是他不管,也不知道多少年前渊兽就已经杀出来了。”
“谁理会这些!”
之前那黑袍道人冷哼道:“他修为高,这事就该他去解决,难不成还想让咱们几个去解决?要我说你就是胡思乱想的多了,明真之前说的就有道理,咱们几个在这自在惬意,管他那么多事干吗?渊兽自有那些大修行者去解决,咱们出去就算杀上几个,能左右局势吗?”
说话的这个道人道号地真,和他辩论的道号风真,最后一个道号云真。这四个人都是国师的弟子,天赋不错,得到的指点也不错,所以修为境界不低。只是在天机府里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他们平日里高高在上,便是皇宫里出来的人他们也不会给什么面子。
风真道人说道:“没错,你杀几个,我杀几个,确实不能左右局势。可但凡是修行者,每个人都站出来杀上那么几个,难道还不能左右局势?”
地真哼了一声:“那你倒是走啊,何必在这虚度日子。咱们师兄弟几个,师父最不喜欢的怕就是你了吧,只因为你每天都会说些疯疯癫癫的话。师父的教导,你倒是一个字都没记住。师父临走之前说过什么?咱们几个的任务就是守着那活死人,记录每天谁来谁走,把这件事做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52书库推荐浏览: 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