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就好。”许家平拉着许海风的手,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许海风微微点头,转首对呆立一侧的童一封道:“童将军,天气这么冷,怎么能让他老人家亲自来这。”
此时已是冬季,虽然不至于是天寒地冻,冰天雪地,但是已然颇为寒冷。
他的语气并不见严厉,但童一封却是心中一颤,那么冷的天气里背心亦是渗出一片冷汗。
“下官早已奉劝老爷子,此事只需我等即可办妥,可是老爷子念子心切,执意要来。”童一封说到这里看到许海风的脸色愈发不善,立即转口道:“下官为老爷子备好了专用营帐,老爷子一直都是在营帐中取暖,接到大将军您回来的消息,方才出营相迎。”
许家平一扯儿子的手,连声道:“是啊,是啊,童大人对咱们家可好了,什么事情都想得周到,风儿呀,你可要代我好好多谢人家啊。”
“这些都是下官份内之事,实在不足挂齿。”童一封谦逊地道。
许海风此时方才露出笑脸,道:“童将军,是本官误会了,家父在临安多蒙你照顾,日后许某人必有所报。”
童一封立即躬身道:“大将军客气了。”
“爹,娘和大哥他们还好么?”许海风不再理会于他,向自家老父询问。
许家平连连点头道:“好,好极了,我们许家就是你最有出息,连带着我们都跟着享福。你娘也想出来迎你,但被我骂了回去,她没见过世面,怕丢了你的脸。”
许海风一怔,心道我娘是没见过世面,但老爹您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这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
再说就算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在这里也没有人敢加以耻笑。
这里是临安,是他许海风的发迹之地,如果在这里还能让人嘲弄,那么他干脆回家种田得了。
只是这番话如果说了出来,这个父子关系恐怕就有些悬乎了。
是以许海风唯有苦笑一声,避而不谈。
所谓子不言父过,用做此解也未尝不可吧。
在童一封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临安城门。
许海风指着那二扇早已修复的大门对秦勇道:“秦勇,还记得么?”
秦勇东张西望了半响,终于摸了摸头皮,道:“将军,记得什么啊?”
许海风笑着摇头,这个蛮牛,把人家的城门打坏了,可是一转眼就忘了个精光。
此时,一人越众而出。
此人身着白衣,一尘不染,只是手上拿了把白色的羽扇。在这等严寒的天气下,显得极为古怪。
他走到城门之前,用羽扇遥指城头上的那三个“临安城”的裱金大字,不急不缓地道:“临安城,这个名字可不太好听啊,不如换一个吧。”
众人尽皆大惊失色,这是何方来的疯子,竟然敢在此时惹事生非。
童一封正要呵斥,突然发觉身边的许海风非但不见丝毫恼怒之色,反而是笑吟吟地看着那人,心中一动,顿时将那句即将出口的训斥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是他虽然懂得见风驶舵,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番本领。
一个肥胖的官员不知道是见义勇为,还是为了在许海风的面前出风头。
总之他第一个跳出来指责道:“哪里出来的疯子,竟敢在大将军面前胡言乱语。来人啊,给我拖下去,重重责打。”
此人显然在城中颇具身份,一句命令下来,几名士卒顿时如狼似虎般地冲了出去,想要将此人就地拿下。
只是他们尚未走到白衣人身边,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身影闪电般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随后,他们只觉得胸腹间一痛,顿时惨叫着飞了出去,竟是被来人一脚踹飞。
那个肥胖官员大惊失色,惊呼道:“刺客,刺客,有刺客,快拿刺客啊。”
顿时现场一阵鸡飞狗跳,外围的官兵听到里面有刺客行刺,那岂不是在太岁爷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立即手持利刃,想要冲进来捉拿刺客。
但是能够有资格呆在里面的,都是临安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可不敢象平时驱赶小老百姓一样,无所顾忌的动手动脚,只好一边吆喝,一边见缝插针地挤了进来。
如果此时真的有刺客,等他们到达之时,只怕连黄花菜都凉了。
童一封看到如此失控的场合,一时不知所措,他的脸色铁青,想不到精心安排的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竟然被这个胖子搅得一塌糊涂。
虽然他并不识得那位白衣人是何方神圣,但是他却认得那个出手相救之人,正是许海风麾下的猛将林长空。
能让这位一品高手出手相救,那么这个白衣人与许海风之间的关系就不言自喻了。
没想到这个胖子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嗓门倒是挺大的,一声大吼,让他近一个月的精心策划尽数付之东流。
他死死地盯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胖子,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这个胖子早就惨死百余次了。
“住手……”
一声大喝仿佛平地一声雷,炸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场面顿时极度安静下来。
许海风大步上前,走到那位白衣人身边,神目如电,环视一周。
凡是遇到他眼神的人,无不被他眼中所蕴含的强大精神力所震撼,或是低头垂首,或是转首他顾,竟无一人能够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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