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
蒋孔明身在半空,已然高声喝了出来。
许海风并不理会,眼看接近了房舍,他随手一抛,蒋孔明的身子便高高飞起,在半空中打了个滚,而后双脚着地,竟然没有感受到一点的冲击之力。
用劲之巧,由此可见一斑。
身形不停,许海风的身子已然越过了那火光四射的房舍,冲进了后面的屋中。
蒋孔明的目光焦急而担忧,紧紧地盯着眼前,生怕错漏了什么似的。
“呼……”
半空中一只酒瓶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平平稳稳的落到了蒋孔明的身边,看那个架势,竟似有人轻轻的捧着放在了地上一般。
随着第一只酒瓶的出现,第二只、第三只,一只只的在天空中飘扬飞舞,整整齐齐的在蒋孔明的面前排好了队。
蒋孔明口中喃喃而动,他正在默数瓶子的个数。
他的脸色越来越是宽慰,直至最后一个酒瓶刚刚数完,许海风已然回到了他的身边。
“还好,只少了一瓶,大幸啊……”蒋孔明如释重负的道。
风声骤然响起,李明堂高大的身躯大步前来,他的动作似慢实快,瞬间已到面前。
许海风转首扫视了一圈,对着前面一名守卫在此的黑旗军士卒问道:“火势是怎么起的?”
那名士卒茫然摇头,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
蒋孔明眉头一皱,问道:“秦勇呢?”
“我在这里。”
他们同时抬眼望去,一条高大的人影从那火光翻腾的屋中跑了出来,他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大火焚烧的干干净净,然而他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望了一眼,无论是许海风,还是蒋孔明都从心中涌起一阵无奈。
这个铜皮铁骨的秦勇,看样子不但是刀枪不入,就连水火也不一定对他有效了。
“火势怎么起的?”
“不知道。”扰了扰头皮,秦勇很干脆的回答道。
看他那一脸不干我事的无辜模样,许海风暗暗摇头,怒哼道:“让你负责这里的守卫,你却在干什么?”
“我在烫酒。”秦勇嘿嘿的傻笑着,以他的憨厚性子,当然看不出许海风此时已是怒气满胸。
“烫酒?”蒋孔明双目一亮,问道:“怎么烫的?”
秦勇用手划了个圈子,道:“就是这样烫的,后来好像什么东西破了,火就起来了。”
许、蒋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个大大的问号,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谁教你烫酒的?”
蒋孔明皱着眉头问道,秦勇喝酒向来就是一饮而尽,何时懂得什么烫酒了,其中必有缘故。
“是张大厨啊……”
张大厨,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
此人原本是卧龙城中一家著名酒楼的大厨,后来被许海风聘请到了山上,料理黑旗军的伙食。
山上的杂役确实不少,林林总总的也有五、六十人了。
他们之所以能够记住这个小人物,就是因为他确实烧得一手好菜,就连近年来享尽了荣华富贵,吃遍了山珍海味的许海风,也对于他的那几个拿手小菜赞不绝口。
只是,不知为何,竟然又与他扯上关系了。
“找他来……”
许海风铁青着脸吩咐道。与其询问秦勇,不如将他招来一问便知。
李明堂应了一声,转身而去,几个起落已是不见踪迹。
这里存放的酒瓶都是早先保存下来的血酒,其中有五瓶更是珍贵,血与酒的兑换仅有一比一,算是如今极为难得的库存了。
如果按照蒋孔明的算法,一年抽四次血,只怕七、八年也未必能够聚集到如此数量的血酒。
若是这些东西突然之间被毁于一旦……
许海风的心中立时一阵心悸。
“他又为何要教你?”蒋孔明在后面询问道。
秦勇立即把头摇得如那拨浪鼓般,表示不知。
片刻之后,李明堂去而复返,只是,他的手上提着一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正一脸恐慌的望着许海风等人。
“小的拜见几位大人。”
张大厨一下地,立即双膝着地跪倒,他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这里的动静那么大,他又岂能一无所知。
突然被李明堂抓到了这里,心中顿时忐忑,生怕是什么飞来横祸。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二位的身份,如果想要杀他,并不比捏死一只小蚂蚁困难。
“起来吧……”许海风上前将他搀起,转眼之间,已是一副和颜悦色:“听秦勇说,你教他了个烫酒的方法,是怎样的?”
“是啊……”张大厨一听是问这个,心中的忐忑顿时消了几分,解释起来:“这是小的家传的方法,用一火炉围着,上悬铁架,酒瓶置于正中,不停摇动,待温热之后……”
“原来如此。”蒋孔明打断了他的话,挥手将他遣下,又扭头仔细的在秦勇身上观望一下,突地上前在他的肚子上取下一片黑乎乎的东西。
许海风定眼一看,竟是一截小小的竹片。
蒋孔明低头凝神半响,道:“不可能啊,难道这也会爆炸么?”
许海风并未打断他的思路,只是在一旁静观其变。
蒋孔明的眼中豁然闪过一丝明悟,他郑重地问道:“秦勇,你烤的是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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