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狼军中,哈密刺遥遥相望,神色凝重。
“国师,古道髯他疯了么?”
问话的人正是匈奴人的单于冒顿,对于古道髯竟然将程家那默默无闻的十万私兵布局于正中央的举动,显得是大惑不解。
谁都知道,私兵的战斗力远不能与正规军团相比。他们就算是再厉害,难道还能比帝国的三大军团还要强悍么?
哈密刺森然地冷笑一声:“古道髯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声音中竟然带了点钦佩的味道:
“不过,二十年前,我曾与他在北疆交过手,他为人既是谨慎小心,又是胆大包天。嘿嘿……除了一个人,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将领。所以我也无法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我甚至于不敢确定他是否在故弄玄虚。”
二十年前,匈奴大举南下,寇边犯境。
红色海洋和苍狼军团固守待援,渐有不支,古道髯奉命带兵支援,天鹰军团北上抗敌,与哈密刺所统帅的五万金狼军交战数仗,竟以小胜而返。
这是哈密刺一生之中唯一的败绩,他又岂能忘怀。
“还有一人?是谁?”
冒顿似乎好奇心大起,询问道。
“蒋孔明……”
从哈密刺的口中缓缓地吐出了这个让他担心不已的人名。
太原之战,是决定中原命运的一战,此人却是困守卧龙城,无法亲临其境,也不知道是一种幸运,仰或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
距离主战场十里之外,一群衣着花哨,脸上更是涂满了五颜六色油彩的汉子们正无所事事的盘坐在地面之上。
耕阳忿忿不平的道:“我们来帮他们打仗,他们却像个防贼似的防着我们。哼……”
许海风的笑容略略一顿,虽然他并没有对耕阳明说,但只要看他如此这般改头换面,不肯光明正大的显露名号,就知道其中必有缘故。
耕阳原也猜中了几成,是以一路上极为配合,就算是在面对古道髯派遣而来的使者之时,亦是装聋作哑,一切都有许海风出面打理。
只是,遥看前方驻扎的三千名步卒,他的心中却是有着按捺不住的一丝怒火。
在他们的前方,南方世家所组成的三千私军联兵正严阵以待。
虽然与他们处于同一水平线上,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针对匈奴人的布防。但是,耕阳一眼之下就已看出,这些人所防备的正是自己这群假冒的蛮族兵。
在他的心中,无论许海风存着什么样的算盘,所帮的都是汉人。
但是古道髯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大失所望。
他在蛮族之中一言九鼎,威望之隆,罕有人及,又何曾受到过这般对待,心中自然是悒悒不欢。
“咳……”
轻轻地咳嗽一声,不知道为何,许海风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说话之前,先行咳嗽一声,以表示自己有话要讲。
耕阳的脑袋果然扭了过来,注视着许海风。
“耕阳兄,大战要开始了。”仿佛漫无目的地,许海风淡淡地说道。
“正是。”
许海风的声音骤然间严厉起来:“好,那么耕阳听令。”
耕阳微微一怔,想不到战事一起,许海风立即像是变了一个人,就连称呼也立即变了。他也是一代人杰,立即明白过来。
战争之时,哪里来得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上下之分更是规森严明,又怎能再行称兄道弟。
他不但不以为恼,反而在心中有了一丝欣慰,这才是做大事之人。
耕阳神情严肃,高声道:“在……”
“稍后战事一起,黑旗军一动,你就带着族人和辎重撤出战场,不得有误。”
“嗯?是……”
对于这道命令,耕阳是莫明其妙,大惑不解,但他只是略一失神,便立即做出了服从命令的决定。
这一战,他不是主将,自己的这三百族人也不是战斗的主力。
区区三百人在这种动辄十数万的大军交锋中,只怕连一点水花也无法溅起,与其这样,倒不如服从命令,暂时做一个缩头乌龟好了。
何况,在他的心中,尚有着一点疑虑,不知道许海风能够在这场战争中走多远,那才是他决定日后行止的最大依据。
若是一战之下,黑旗军全军覆没,那么许海风所有的允诺都将是空口白话,再也没有了兑现的机会。
许海风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耕阳心中的迟疑。只是,今日之后,他可以肯定,蛮族将会成为自己军中最为忠心耿耿的部队之一。
因为他们会见到一只崭新的黑旗军,一只真正的,天下无敌的黑旗军。
“林家徽……”
“在……”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许海风问道:
“记住你的任务了么?”
“主公放心,末将誓死不负主公所望。”
皱起了眉头,许海风不满地道:
“我要的是活着的林家徽,能够完成我布下命令的林家徽,而不是要一个死人。”
林家徽的面上一阵红晕,他朗声道:“是,主公,一定不负所望。”
拍了拍他的肩膀,许海风转头对凝立在一旁的李冠英道:“李将军,你也一样啊……”
“是……”李冠英深深地一躬到底:“末将定当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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