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很轻柔,脸上的微笑很诚恳,但不知道为什么,城东这些人看见这个青年学生模样的人,在M塘昏暗灯光下露的白白牙齿,有些莫名畏惧。
“你丫谁啊?”有个人忍受不住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冲上来照着易天行的脸上就一个巴掌忽了过去。
第一个巴掌易天行让人打,那是因为他想给自己找些火气,并不是他天生下贱,自然这第二个巴掌是不肯挨的。
他轻轻一偏头,就像颇有兴致地在看那人一样,这一巴掌便落了个空。易天行用手握住那人肘关节,两根指头微微用了点力,咯嚓一声让人心寒的骨裂声,那人便哀嚎着半蹲了回去。
城东来的人,这下知道眼前这年青学生不简单了。
而俊哥看着易天行的眼神,却更加迷糊,心想这难道是袁大哥的什么亲信来M塘玩?
“操你妈的,敢和我们动手,不想活啦?”城东来人仍然还是一副嚣张的表情,也是,来这里闹了几天了,古家也没敢对自己如何,看来彪哥新收的薛爷说的对,现在古家已经没落了。没落的古家,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自己打不赢人,难道对方敢和自己打?这不已经好几天没敢对自个如何了吗?
一面想着,这些家伙提着桌上的酒瓶子便冲了过来。
易天行眼力好,一眼便看到了酒瓶子上面的商标,一个叉叉一个圈圈,知道是贵酒,不由皱了皱眉头,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一个拳头便自自然然地伸了过去。
一个拳头碰一个瓶子。
啪啪啪三声响,破了三个酒瓶,易天行闻着自己手上沾着的酒水香气,暗道可惜。
他看了一眼这些城东来人,忽然笑了:“酒瓶子不是这么用的。”
他一笑,众人惶然,谁也不知道这位年轻高手是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更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酒瓶子是这么用的。”易天行加重了语气,而旁观的诸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已经从城东来人手上夺过了一只酒瓶,圆圆的那种,然后就像县城百姓夏日里开西瓜一样,万分随便地往旁边一个人头上砸去。
迸的一声响起,西瓜绽了半边,酒瓶却一点儿没碎,血红的水水在城东来人的头上横流。
“这酒得多贵啊,比你们的脑袋可值钱多了。”易天行啧啧叹着,心里却咯噔一下,发现自从在归元寺的那夜被老祖宗师父妖毛贯顶后,自己比以前可是嚣张暴戾不少。
“我干你娘的。”城东来人知道遇着硬手,把衣服一掀,从腰里面拿出黑糊糊的家伙来。
易天行眼睛眯了起来,他这才知道对方带着枪,虽然自己天生金刚之体,但那次还是被古老太爷一枪崩出血来,不知道这些世俗武器对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造成伤害。
在一旁的俊哥本来还震惊于易天行惊人的速度和身手,这时候见对手亮了家伙,不由低声吼道:“在这里动家伙,你们也太邪了,难道彪哥准你这样做?”
城东来人实在是被易天行闪电般的出手给吓坏了,手里握着枪死也不肯稍松。
这里的情景马上被看热闹的人传了出去,先前还在外面蹦着扭着的男男女女们一听说有枪,马上学着走兽一般疾速而散,只留下两方人马在空荡荡的迪厅里对峙着,城东来的人少,手上却捏着手枪。古家这边虽然人多却面有惶然之色,只是最头前那个不知身份的年青学生还是一脸淡然,似乎并不以为意。
门被人推开了,然后一个打扮的别样素淡的妇人袅袅然走了进来,正是古家管着烟媚行生意的周小美。
“这不是东城的小四吗?听说你新近跟了位薛爷,怎么不在家里伺候着,来我们这儿玩……”
所有的女人,或者说某些特殊的职场女性,在某些时刻都喜欢学王熙凤那一套,所谓人未至声先到,至少也得声音在人前震住旁人,周小美也习惯性地想几句话便把场中气氛控在自己手中,不料眼光一扫却看见了那个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年轻男孩……于是声音戛然而止,正待绽放光彩的夜玫瑰立马低眉顺眼,在一干M塘工作人员诧异的注视下低头来到了男孩的面前。
“少爷,您怎么来了?”
“嗯嗯,随便来玩玩。”易天行将染着血污的酒瓶子随手塞到目瞪口呆的俊哥手里,眼帘微垂,笑着说道:“小美姐今天这打扮比那天可要漂亮多了。”
“少爷夸奖。”周小美双颊忽然现出两抹红晕,沧桑女子竟瞬间透出些年青的光彩来。
易天行可不会真信这等一级变脸功夫,微笑着说道:“这条围巾挺好看的。”
他二人在这儿说着,全不当身前还有一个握着手枪的城东混混儿,这等做势倒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小美向易天行告了个歉,回头对着这些人说道:“回去和你们彪子说一声,前些日子已经给足你们面子。”眼角余光轻轻柔柔在易天行脸上扫了一番:“今天局面又不同,让他自己清醒一些。”
大不同啊大不同,易天行在心里给她响着伴奏音。
“哼……”城东来闹事的混混儿们自然不会被这几句话就吓回去,仗着自己手中有枪开始不干不净的骂起来。
易天行皱皱眉,压低声音问道:“迪厅应该有监控吧?”
周小美不解何意,应道:“有,现在应该开着。少爷,有什么事。”她面上镇定,其实心里着实有些慌,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对着手枪的经历不是没有过,只是今天多了个身份娇贵的古家少爷,若让少爷在自己地盘上吃了什么亏,受了伤,那自己在公司里可是不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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