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声音才响了起来。
“迸”的一声巨响在小巷内响起。
地面上积着的雨水都被这一脚给震了起来,化为无数浑圆的水珠,挟着呼啸的破风之声在巷内四处横行,风起处,正由天而降的雨丝似乎也被这一脚之威吓的倒流,在巷内胡乱击打着。
巷中响起了密集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像机关枪一样。
声音停时,巷内的双侧墙壁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小洞,洞内可以看到新鲜的砖头渣子!
一脚震起的雨水便能将砖墙打成麻子脸,好可怕的力量!
巷内所有的流氓只来得及闷哼数声,便身上血花四溅,带着无数细细的血洞死去!
※※※
将已经昏厥过去的一男一女放置在巷外一个避雨处,两位衣着破烂的老农民便背着编织袋迎着雨离开。此时雨渐渐大了,一片水雾中的省城高楼像是奇形怪状的怪物,似乎想要吞噬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
……
“师哥,又要买鞋咯。”
巷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浑身血洞的死人。
巷外一胖一瘦两位老农民走进了省城的层层雨雾中。
第二十七章 商人
漫天雨水里,救护车的声音,警车凄厉的警笛声交织一片,竹林巷外一大片地方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不时有担架从巷子里抬出一具尸首,担架上白色的单子全被染成了红色,看着凄惨无比。
在一旁的警车上,满脸无助惘然地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接受着警方的盘问,但却根本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这是省城开年后发生的最大的一起恶性杀人案件,守在外围的各报记者有默契地没有拍照,而是等着警察局等会儿的说明,这件事情太大,随意报道是要负政治责任的。潘局长也从公安局赶了过来,满脸铁青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们做着笔录,查着痕迹。
一场大雨,根本无迹可寻。
法医的初步鉴定报告出来了,一共十四位被害人,被害人是因为身体被击破许多小洞,导致流血过多而死亡,但奇怪的是,这些小洞不像是霰弹枪的小钢珠打破的,因为上面没有灼烧的痕迹,具体是如何造成的伤痕,在没有进行进一步的尸检之前,无法给出结论。
潘局长浓浓的双眉渐渐凝纠成一团乱麻,回到车上拿起通话器。
“给我接六处。”
※※※
竹林巷的对面是一家咖啡厅,透过外面雨水浸漫的橱窗,可以看见里面有两个人正在神情凝重的交谈。
“死的是些什么人?”
“一些小流氓在巷子里做坏事,然后……”
“这两位师叔下手真是狠。”
“狠吗?如果那两位先前走了,或许出手的就是我。”易天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真苦。
周逸文冷漠地看着他:“死了十四个人,这宗命案总要有个交待。”
易天行摇摇头:“我只答应帮你看着这两个人,没答应你出手。”
“那我们的协议不作数了?”
易天行想了想,叹了口气:“希望这两位可爱的农民伯伯不是专程来找我的。”
陈三星和梁四牛进了省城,便感应到了易天行往天上探去的神识,而易天行自然也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于是这些天里一直跟着他们,看着这两位久居山中的老农民在这繁华古怪的省城里遇见的事情,不知为何,心中总有异样的感受,有种莫名的好感。
但想到现在双方是在敌对的阵营里,不由一阵烦闷。
“林伯已经到了,晚上省里要开接待酒会,你来不来?”周逸文平静问道。
“来。”易天行微微一笑,心想:“如果有阴谋,那就更要来了。”
咖啡厅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外面雨大,浅绿的警服被水浸成了墨色。
“这是谁做的?”潘局长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毫不客气地问道。
“问他吧。”易天行把这个难解的问题扔给了周逸文。
潘局长转身盯着周逸文的双眼,虽然是个凡人,但眼中的凌厉气势仍然让周大主任一阵心慌,他沉忖半晌后道:“是两个极厉害的修行人,潘局长你放心,最多三天之内,我会把他们交到你手上,不论生死。”
潘局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望向易天行:“被杀的人是不是你手下?”
易天行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难道你觉得这天下的王八蛋都在跟着我混?”
“刚才问那对青年男女的笔录已经出来了。”潘局长从衣服里掏出一叠纸扔到易天行面前的桌上,“光天化日,在巷子里抢劫强奸,这就是你们流氓做的好事,真他娘的该死!”
局长很愤怒,任谁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了十四个人被杀的恶性案件,谁的脾气都好不起来。
易天行摇摇头,吐了一口浊气:“别指望我为别人做的坏事买单。”
“你现在是省城龙头,我不找你我找谁?”潘局长说龙头二字时唇角带了一丝轻蔑和怒意,眼神凌厉。
“我会查。”易天行冷冷地回望他。
三个人说完话,便在咖啡厅里分了手,周逸文走之前说了一句话。
“晚上酒会在白天鹅宾馆。”
易天行端起那杯苦涩冰冷的咖啡,没有反应,只是听着咖啡厅里压低了声音在放的音乐,纵使压低了声音,这歌仍然显得那么苍劲且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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