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拥有弑神的力量,是因为他要找到这事情为什么会发生的原因,这寻找的过程一定挺险的。自己和佛祖那胖子有什么关系?师傅为啥被困在这茅舍里?师公才能救师傅出来,这师公又在哪里?
他的心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老祖宗的脑中,老祖宗停了停,才幽幽叹道:“俺家下来的早,谁知道后面发生了啥事儿。”
“师傅,您究竟是为什么被打下凡尘的?”易天行正心正意请教,以往他不问是因为他即便知道了也没有什么辄,如今问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多了那么一点点信心。
……
茅舍里安静了一会儿,忽然传来一阵奇急无比的尖声骂语,叽哩咕噜,全然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就像炒豆子一样脆,又像放鞭炮一样响,间或有那么一两个词儿猛地钻入易天行的耳朵里,才让他知道——原来这狂风暴雨般的语言,都是些脏话,很脏的话,一水儿的污言恶语。
脏话连绵不绝,即便易天行是从垃圾堆上爬出来的家伙,也有些忍受不住,面色一阵青白。
这大的怒气,看来师傅真是被这个问题给整的暴走了。
易天行苦笑着,运足耳力听了半晌,才听清楚了几句话——可怜的老猴,竟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被贬下了凡尘,就这般毫无来由地在人间困了数百年!
……
终于老祖宗骂累了,喝道:“滚!”
知道老猴火气大,易天行哪还敢多说话,像小鸡儿一样点着头便往园外退去。
退到后园那个拱门处,他忽然皱了皱眉,小心翼翼说道:“师傅啊,我想师公应该还是疼你,可帮那大婶关你的就是师公,他肯定有啥不得已的苦衷,这样做,会不会是换个法子保护你?”
茅舍里的老祖宗一下哑了,半晌之后才低声说道:“待俺家看见菩萨了,再问问。”
这句话透露了一些内容,可怜易天行没有听清楚。
他今天被师傅的狂火吓的不轻,这时候正急着逃难,所以没听明白这句话,只是说着:“师傅,徒儿那天在天上忽然明白了一点事情,可能过些天,我要去外面走一趟。”
“去吧去吧。”一通怒骂之后,老祖宗的声音显得很疲乏,忽然精神一振道:“你这次去哪儿?上次提的那个蒙塔榭酒,给俺整几十瓶儿来喝。”
易天行身子一僵,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忽然想到自己现在也是有钱人了,这才放了心,嘻嘻笑道:“我喊人去买,只是徒儿这次是打算去武当和西藏那边旅旅游,所以不能亲自买了。”
“嗯。”老祖宗嗯了一声,忽然这声嗯的尾音拖的长了些,似乎发现了什么,音调陡然升高,就变成了:“嗯?”
“嗯?”易天行傻乎乎地重复一遍,心想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然后在这师徒二人一人一嗯之后。
归元寺外面传来一声极不雅地呼痛之声。
“哎哟。”
……
易天行脚尖一点石拱门,整个人的身体就轻飘飘地飞过青翠松柏,越过明黄院墙,在空中还不忘拱手一礼,向师傅道别。
茅舍里传来老祖宗冷冷的声音:“走之前让邹丫头来陪我聊聊天。”
轻飘飘地落在归元寺后园外那条清静的道路上,他寻找到那呼痛之声的来源,不由失笑出声。
“你居然也会哎哟?”
秦梓儿正满脸微红,怒目相视,似乎吃了什么暗亏,却也不敢多说话,轻轻一飘,整个人便消失在了空中,下一刻出现在了数十米外的街上。
易天行赶紧跟了上去。
街上人潮拥挤,二人却视凡人如无物,这样一前一后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离开归元寺范围有了十几公里,秦梓儿才停下了脚步,有些后怕地回头望着归元寺的方向。
易天行赶了上来,好奇道:“在城市里玩仙术,陈叔平也没你这么嚣张的。”
秦梓儿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一眨:“梓儿初识此道,所以要勤加练习。”忽然抖着声音说道:“归元寺里的那位究竟是谁?”
易天行微微眯眼,话语间陡然冷了下去:“你还没有丢下此事?”
秦梓儿摇摇头,苦笑道:“先前我是去归元寺找你,不料刚刚一到,便听见你那位师傅的一声嗯,结果……”她轻轻咬咬唇,洁白如玉的贝齿咬在红润的唇上,看着十分可爱。
“喔。”易天行这才知道为什么她先前会哎哟一声,想来是老猴发现了这个初涉仙术的小姑娘,对于以前她来骚自己的行为略施薄惩,只是不知道秦梓儿受了多重的伤。
他想了想说道:“我师傅是隐居的高僧,一身修为惊世骇俗,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这句话是个赌博,如果周逸文没有死,以他的玲珑心肝儿,又见过金棒,应该是最有可能猜到老祖宗身份的人。
秦琪儿是个小迷糊,应该不会猜到。
“你来找我有事?”易天行看着秦梓儿。
秦梓儿清声应道:“感应到了易兄的一些事情,有些好奇,所以回来看看。”
“最近这些天你在做些什么?”
“在四处行走,在海岛上看看风景,在高山上闻闻清风。”秦梓儿微笑道。
“半仙的生活,原来也很无聊啊。”
易天行呵呵打着趣。
秦梓儿面色平静道:“孤独确实是最难熬的事情。”纵然面色宁静,但微微抖动的睫毛和柔润的下颌曲线仍然让某人心头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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