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的疯子。
而最近最红的疯子,当推把活猫缝在被害人肚子里的那个大变态,自从他出现在各大报纸後,我就怀疑是不是
某个职业杀手因故失控,变成一台疯狂的屠宰机。至於他的经纪人,如果他有经纪人,现在肯定演出大逃亡。
「比起人皮面具魔,猫胎人才是真正的疯子。」她蹦蹦跳跳。
「我不能同意你更多。」我说,走在电影散场的人潮里。
等等。
她?韦如?......电影散场的人潮?
我们......刚刚看了一场电影?
「雪碧说,顺从你的渴望。挪,这是你的处方签。」
依稀,从脑袋里直接钻出来的话。
真够我傻眼的。我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摸索票根,瞥眼一看。
原来是德州电锯杀人狂的前传电影,我记得昨天才刚刚上映。
「那个......现在要去哪里啊?」我看了看表,心中莫名的紧张。
十点半。
距离我告别该死的忧郁症门诊,已经有五个多小时。
五个小时!
「当然是送我回家啊,难道要被你拖去灌醉啊,看你一脸好像在酝酿什麼坏主意。」韦如哼哼,用手肘拐了我
一下。
「哈哈,我哪敢打坏主意啊。」我吃痛,脑子里一片嘉年华似的混乱。
我看著韦如的打扮,爱心格子衬衫加上浅蓝牛仔裤,跟平常穿著相去不远,十之八九跟我一起从等一个人咖啡
店里走出去,而非先回到家里再刻意换过的打扮。但事实真是如此吗?我们是怎麼开始约会的?
混帐,我真想知道在这谜样的五个小时里,自己除了约韦如看电影之外,还做了什麼。有牵手吗?有乱讲话吗
?有超过连续七秒钟的双眼接触吗?我们一起吃了晚餐吗?是谁开口约谁的?我吗?我在开口邀约的时候有脸红吗
?
蓝调爵士,去你的。
这次门诊我完全没有阖眼,却一点都没有印象自己是在什麼时候遭到催眠。最後的记忆,并非停留在打开门一
脚踏出门诊的瞬间,而是在等一个人咖啡点餐的时候。这中间在忠孝东路漫走、到便利商店买矿泉水、叫计程车到
咖啡店的过程,我都还有印象。计程车费是九十五块,清清楚楚。
接著我向阿不思点了一杯「七步成屍之杀手特调」,然後我就呆呆看完一场电影了。不著痕迹地被催眠,感觉
真有说不出的奇怪。
虽没计画过但既然跟正妹约会了,却没有一点记忆,真是太不甘心。
「叮咚叮咚。」
我回过神。
「九十九先生很没礼貌耶,怎麼可以在约会的时候发呆?」韦如瞪著我。
「啊,对不起。」我看起来一定很失魂落魄。
「你在想什麼啊?电影一看完你就变得怪怪的。」韦如的眼睛古溜古溜。
「嗯......我刚刚一直在猜你身上的香水是哪个牌子。」我搔搔头。
「香水?我没有用香水啊?」韦如愣了一下,嗔道:「你从哪里抄来的台词啊!只有老人才会用这种台词啦!
」用力捶了我一下。
「是吗?原来是老梗了喔。」我爽朗地哈哈大笑。
走出华纳影城,这城市因夜晚显得朝气蓬勃。
这大概是所有国际都市共同的形貌。白天有白天的节奏,晚上有晚上的灵魂。
白天的人忙碌,晚上的人欢愉。然後晚上的人用忙碌的方式寻找欢愉。
可惜我与正妹的约会,在我还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以前就要结束了。
「九十九先生,你真的还好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摸不著头绪,但笑笑说道:「哪有什麼问题。」
我招来计程车,韦如像兔子一样蹦了上去。
「住哪?」我坐在她身边。
「往罗斯福路。」韦如对司机说。
知道正妹住的地方实在是让人愉快的事。我很难说当过杀手的人还是正人君子这种话,但我的确没有想过要对
韦如做出什麼色色的举动。
我们差了十五岁,能偶而约个会已经很好。
计程车上,韦如继续谈论著刚刚的电影,我则冒著冷汗硬是回应她的看法,并试著把话题从虚构的人皮面具杀
人狂,拉到真实新闻里的猫胎人,好让自己别出糗。说著说著,我习惯性的多向思惟早已暗暗启动。
「对了,他手中的苹果。」我突然想了起来。
「苹果?」韦如头又一歪。
「明明就丢进垃圾桶了,怎麼还会出现在他手里?」我猛拍著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根本就是两颗
不同的苹果!」
原来我被催眠的时机,就是在我陈述王董委托时的故事时,不知怎麼地被蓝调爵士下了暗示,失去了几秒、甚
至是几分钟时间的意识。这一切就在我聚精会神说故事的时候------太可怕了,蓝调爵士。
唯一能够杀掉G的人,实非你莫属。
「你在说什麼啊?什麼苹果又垃圾桶?」韦如歪著头,皱眉瞪我。
「哈哈,没事没事。」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随即接受了韦如飞来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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