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是,那位酒家女的肚子还被剖开,肠子面线般倒了出来,嘴角还被利刃往上切开,让脸型异常的邪恶------
显然有第二人受雇,加工了酒家女的死亡。
为了毁灭掉另一个人,人类可以变得非常恐怖。
恐怖到乐意先毁灭了自己。
那件始终悬而未解的案子也顺便毁了几个重案组的同事,让他们在连做了好几天恶梦后一齐递出辞呈,且坚拒长官
的慰留。
「南搞轨,北猫胎。大案子啊老大。」丞闵喝着刚冲好的热咖啡。
川哥接过特浓的咖啡,大大灌进一口,希望藉此将鼻腔里的腥味给冲去。
用粉笔画成的白色人形线里,死者惊恐的表情犹如蜡像,下腹隆起好大一块,肚子里饱满着尸水,胃囊里强塞着一
头死肥猫。
是窒息而死?还是原本就是只死猫?为什么一定要猫?
以上的答案会是关乎缉凶的要件吗?
「你的第一印象?」川哥看着死者眼角白膜上倒映的自己。
「这个凶手不喜欢猫。」丞闵用铅笔逗弄着缝线外露的猫尾巴,僵硬到好像有一根铁丝藏在里头似的,正经八百道
:「非常非常不喜欢。」
不同于之前的孕妇惨状,男性死者除了腹腔遭到破坏外,肩膀两侧肌腱也被切断,且没有维生的营养液点滴,显然
凶手改变了做法。
原因何在?
是猫胎人想变换把戏?还是凶手另有其人......模仿猫胎人手法的第二凶手?
如果是前者,为什么要变换作案的目标?跟那些没有章法的魔鬼涂鸦有关系吗?乱七八糟不成系统的魔鬼符号,除
了疯狂,看不出有任何意义。
突然间,川哥想起了什么。
他仔细挑开缝线审视,眼睛眨也不眨。
忘了在哪里看过,记忆中每个医生手术留下的缝线都不一样,不可能一样。即使是一样的缝法,也可明辨每个医生
不同的风格。此时不需要求证法医,死者肚子上的缝线连外行的川哥也看得出来,跟前两个案子是同一人所为,只
是每一次都有技术上的进步,但处理的风格上则没有任何改变。
「我们走运了。」川哥说。
「怎么说?」丞闵精神一振。
「抓一个凶手,总比抓两个凶手好。」川哥缓缓站了起来,又喝了一口咖啡,简单环顾四周。
门锁完好,窗户紧闭,现场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
按照连环杀人的犯案脉络,猫胎人不可能是熟人,所以他是个高明的锁匠?还是猫胎人用了让死者愿意把门打开的
特殊身分?募款?推销?收第四台费用?还是查户口?
法医说死亡的时间大约是早上十点。十点,这可是个荒谬的时间。
「大白天的。」川哥皱眉,仔细思考:「有谁会选大白天犯案?」
「所以先将吸血鬼排除在外。」丞闵想也不想。
「非常有见地。」川哥竖起倒拇指。
他并不讨厌丞闵的冷笑话。比起阴沈寡言,话多一点比较让人接受,毕竟警察是一份在逼人发疯上很有效率的工作
,川哥就看过两个伙伴被超载的案件给压垮,一个神经衰弱,一个试图申请提早二十年退休。
------如果是丞闵,应该可以撑很久吧。
「老大,我说这个人疯了。」
「谁都看得出来。」
「不是,是真的疯了。」
「喔?」
「好莱坞电影里的连环杀人犯,总是非常依循自己建立的规则去犯案,就说德州电锯杀人狂吧,他杀人,除了电锯
什么也不用,水晶湖杰森杀人时百分之百戴着白色洞洞面具,仪式就是那些连续杀人魔的宗教,如果有工会......
如果真有工会的话,但猫胎人好像连这个基本伦理也不管了。」
川哥审视肩膀肌腱上切口,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这手法比起职业杀手也不遑多让,猫胎人是想证明自己不只
能虐杀脆弱的孕妇,而且连男人也可以轻易杀掉吗?还是,杀掉犯罪学家特别有成就感?
「动机是破案之母」,每个刑警奉为圭臬的箴言。
在这串案子里,凶手的动机在不同的被害人的特性间怎么连也连不起来。原本是两个孕妇的强烈特征关系,大可朝
台湾第一宗仪式杀人的方向侦办,不料一日之内就被第三个案子给轻易毁掉了连结。
只剩手术,只剩猫。
手术,跟猫。
手术。
猫。
「这么说也有道理,一个不受工会条款约束的破格杀人魔。」川哥喝完最后一滴咖啡,惋惜似看着空空如也的马克
杯说:「不过......我有个新想法。」
「喔。」
「如果猫胎人不是自发性的犯案呢?」
「什么意思?是说他被魔鬼附身了吗?」
亏你想得出来,川哥差一点要将马克杯摔向丞闵。
「我是说,如果猫胎人是受雇于人呢?」
「......杀手!」
「那么,这一切似乎就可以说过去了。」川哥点点头,说:「大胆推测猫胎人只是个接单杀人的专家,那么要杀谁
对他来说并不构成选择,他只是执行的工具,将猫缝进被害人的腹腔里的手法只是他身为杀人的独特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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