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几个连环杀人魔,泰半都成为覆满尘埃的卷宗里,一道又一道永远解不开的谜,就是最让人气馁的证明。
川哥面对着没有阖眼的死者,四目相接。
一个可怕的计策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不管成功或失败,其代价都可能让他提早离开这个工作。只是前者至少
让他没有遗憾。
丞闵的手机响了,他摀着话筒大声讲了几句,表情变得很古怪。
「操,猫胎人投书给四大报了。」丞闵瞠目结舌:「他还把被害人的子宫分成四等分,放在信封里当身分证明。怎
么办?」
「真是敬业的变态,这么舍不得休息。」川哥面无表情。
不用说,信封上也不会有指纹或毛发,切成四等分的子宫上更不会有。
至于要四大报与警方合作,暂时别登猫胎人的投书,那是想也别想。除了言论自由的飘飘大旗,媒体还有第二个至
高无上的宝贝:「民众有知的权力」。
只不过,媒体拥有这两样无法撼动的权力,却有一个可怕的致命伤。
「老大,放心吧。」
「喔?」
「记得在警校时修了一堂刑事鉴定课,上课的教官说过,天底下没有完美的犯罪,人嘛,做过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
迹。」丞闵喝着咖啡,认真说道:「虽然老大你从没期待过取得猫胎人的指纹或清楚的监视器影像,不过呢,老天
爷总会让他出点要命的纰漏,让我们逮到他。」
「是吗?我可等不到那种时候。」
川哥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媒体直升机,说:「丞闵,帮我尽可能约所有的媒体朋友,平面的,电视的,广播的,我
要跟能做决定的最高层开会。」
「是可以啦,但要怎么跟他们说啊?」
川哥微笑。
「就说,我想跟他们来一场有趣的交易。」
15.
第二天,四大报公布了猫胎人的投书,与血淋淋的子宫照片。
本来台湾社会对这一类的血腥新闻极为敏感,动辄就会渲染成高度的集体恐慌,人人自危。然而奇怪的是,四大报
并没有将胎人这份投书当作重大的要闻处理,只是静悄悄地放在民意论坛里,使用的标题一点都不夸张耸动。认真
计较起版面的话,许淳美跟邱品叡大吵分手的新闻还大得多,而王建民在大联盟突破最新胜投数、腼腆与队友击掌
的画面,更是荣登四大报头条:「洋基一哥,他来自台湾」。
电视新闻更是奇怪,关于猫胎人的报导完全冷处理,没有凶案现场的马赛克画面,没有犯罪专家在镜头前大放厥辞
,记者只不过拿着麦克风在街头随便拍几个路人的访问,滥竽充数似的。
「还好吧,他蛮像神经病的。」一个上班族说。
「我觉得他只是一个电影看太多,分不清现实跟虚幻的分界的白痴。」一个宅男推推金丝边眼镜,说:「搞不好他
还以为自己活在母体里咧!」
「啥?猫胎什么?没听过没听过啦!」提着菜篮的欧巴桑胡乱挥着手大笑。
「学测不会考的东西,我从来就不去关心。」坐在公交车上背单字的女孩笑笑。
「叫他来跟我打。」一个顶着鸟窝头、刚刚睡醒的哈姓中学生说道。
当晚,现场直播的「大话新闻」节目正在讨论社会上一连串的倒扁活动是否正当时,再度接到据称是猫胎人的观众
call in电话。
对方的声音极其愤怒,但主持人郑弘义接听电话后,只是淡淡响应。
「主持人好,全国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猫胎人,猫胎人就是我本人。」
「你好,请问猫胎人你对于民进党前主席施明德发起的百万人一人一百元,亿元倒扁静坐活动,有什么看法?你觉
得这样的活动是对民主价值的一种讽刺?还是一种好的效应?」
「......我真的就是让全台湾陷入恐慌的犯罪专家猫胎人,不信的话,一个小时之后警方就会找到一具孕妇尸体,
当然了,还有缝在肚子里的猫尸体。」
「嗯,那么请问你有捐一百块吗?」
「一百块?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是猫胎人!我忙到杀人都快没有时间了,怎么会去捐什么一百块!如果你们敢挂我
电话,我就立刻再杀一个人。」
「我们请猫胎人不要太过激动,保持理性是民主机制最重要的一部份。我们接听下一个观众的电话。花莲的施先生
,施先生请说......」
就这样,当花莲的施先生、桃园的张女士、台北的林老师、新竹的陈太太都讲过一遍后,节目也快到了尾声。
此时猫胎人再度闯进节目的电话转接部,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等候上一个观众发表完议论。
「我们接听来自宜兰的猫胎人,猫先生请说。」
「主持人好,全台湾两千三百万喜欢猫胎人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正牌的猫胎人,很高兴终于打进贵节目说点公
道话。」
「不好意思,你是本周第三个自称是猫胎人的观众,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真的猫胎人?对于施明德发起的
一人一百块、亿元倒扁的活动,你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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