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报纸的头版出现鸿塑集团的王董事长从国外飞抵台湾处理儿子的後事,多日未明的行程终於曝光,原
来王董在欧洲秘密进行了一笔手机晶片代工的大生意。
可叹的是,再多的钱也无法唤回儿子的生命。
「然後,股价涨停板呢。」我看著手机里的即时股票资讯。
贪财。
我前天一口气在鸿塑股价位於低点时买了三十张,我想依照王董再度出现的时间,这一笔利空出尽的跌多涨回
还是要赚的。而且,鸿塑可是连儿子都可以宰掉的强人,所精心豢养的企业怪兽呢。长期持有,可以拿来当我的养
老金。
「鸿塑还得再死几个人,但那应该无关痛痒吧?」我胡思乱想著,走到便利商店,用ATM汇了一笔漂亮的款项
给催眠杀人神乎其技的蓝调爵士。
原以为事件就此落幕,却没想到这只是失控的开始。
已有三天了,我发觉自己被盯上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盯扰感,我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出现在附近,或是有什麼具体的证据显示我被监视了。
我只是偶而听见非常细微的拍照声,却也很不确定。我没有G的猫耳。
身为杀手,或杀手经纪人,我必须多疑,但我的资历让我与歇斯底里这四个字保持距离。我确认最近发生的事
,归纳了几个可能并排除剩一。难道是王董想要杀我灭口,所以派了另外一组杀手等著取我性命?一想到这里我头
皮发麻,我并不是杀手神话,我是一个会死掉的人,尤其我知道绝对不能看清杀手这一行里的任何人。
这种监视的无名压力持续到第五天,我终於找到了原凶。
那天早上,我在等一个人咖啡里看报纸吃早餐,王董突然精神奕奕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手里还拿著
一个大皮箱。
「九十九先生,这里安全吗?」王董快速伸出手。
我愣了一下,手才伸到一半,王董就不耐烦地转手拍拍我的肩膀,力道沉猛。
「我想是安全吧。」我的脑子里迅速转了一些东西。
比起我们上一次见面,王董这次出场没有任何噱头阵式,甚至连一个参随也没,让我大感惊讶。但我脑子里转
出来的东西,让我非常火大。
这里不该是王董出现的地方。
「王董,你派人监视我?」我瞪著他。
「是。」王董答得很乾脆,甚至,有一种「果断」的硬气。
「说。」我冷冷道。
「我必须观察你这个人,确定你是不是足以担负我所交代的任务。你放心,我觉得你的确是个能保密的专家,
任务之外的生活也很单纯。某种意义上,你就如你所言,是个非常优秀的经纪人。」王董用老板对员工的态度说话
。
「这次是什麼单子?」我有点不快,但还是保持业务的风度。
「不是单子,是任务。」
「Well,任务。」我放弃。
「九十九,你对正义的理解是什麼?」
「没有特殊的见解,跟一般人一样吧。」
「很好,我对正义也没有独特的见解,一般说来,独特跟偏颇常常是一体两面,都很危险。」王董毅然决然找
到我们之间的共识,略显亢奋说:「如果把正义比喻成市场,找出最多人对正义的共识大区块,就是正义真正的定
义。」
「我们家杀手卖的,并不是正义。」我察觉到王董话中的隐意,赶紧说道:「杀人就是杀人,理由不是我们找
的,所以即使有正义这种报偿,我也不想拿。钱,钱才是杀手正当的报酬。」
「这你放心,钱我有的是。」王董根本不必拿出支票,嘴巴里的数字就很有效力。从皮箱里拿出好几本八卦杂
志、以及成叠的报纸剪报,示意我翻看一下。
我一边看著王董拿过来的资料,一边觉得纳闷。
王董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完全看不到一丝儿子新丧的悲伤,这让我有点毛骨悚然。某种联系上,我也算是杀害
他儿子的共犯环节,而他的爱儿死没几天,王董看著我时还能如此滔滔不绝,真的不同凡人。
至於资料,还真是一点都没特色,主要就是最近弊案缠身、被在野党猛烈炮轰的前总统府秘书长汪哲南一连串
的负面报导。汪哲南被某周刊拍到在曼谷赌场接受厂商招待一掷千金的画面後,缠在他身上的弊案就像沾在鞋底的
烂口香糖,怎麼也刷甩不掉。
我假装仔细翻看,等待王董自己开口。
7.2
「这个人,身为国家器重的权谋人物,现在却被弊案打得千疮百孔,差点连执政党整个信誉都给拖垮,今天早
上总统最新的民调已经降到了百分之二十,这样国家机器还能顺利运作吗?做官跟做生意不一样,做官要对全民负
责,做的事得对得起老百姓。结果,你看看?」王董从激动转为叹息,身子後仰靠著椅子,我真怕他肥大的身体把
椅子给坐垮。
「嗯。」我应道。
「九十九先生,你看财经杂志吧?」
「看。」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平凡人,努力奋斗了二十多年,才打下了鸿塑集团的基础。汲汲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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