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轰隆。
轰隆。
越来越大的雷声,像是开玩笑地接近这间餐厅。
大概是太过巨大的雷响触动了监狱的警报器,四下鸣声大作。
站在门口监视这群大哥大开接班会议的两个警卫,面面相觑。
「一年,我给你们一年时间。」
益哥表情严肃,说:「如果斗超过一年还斗不出个结果,我就按照自己的意思指定谁当总仲裁人,免得斗久了大伤和气,对所有人都不好。」
这句话的结尾,没有「大家同意吗」或「大家意下如何」。
没有空间,没有暧昧。
于是每个角头老大都只有猛点头的份,尤其申屠点头如捣蒜。
益哥伸出手,拳骨敲了敲桌子。三声。
所有角头老大跟着伸手,依样在餐桌边缘敲了敲三下,象征结誓。
有违者三世不得好死。
「那么,我益哥就……」
益哥微笑,站了起来,大家也赶紧站了起来。
轰隆!
这声震耳欲聋的雷响大到不可思议,快速冲击耳膜,连地板都晃了起来。
所有人呆呆往左边一看。
餐厅门口整个遭「雷」击毁,到处都是警卫的尸体碎块,灰烟弥漫。
「张天益!」
一头恶魔样的黑影从呛鼻的灰烟里冲出。
离奇的巨变令人头晕目眩,每个角头老大都转不过神来,站都站不稳。
只有听到自己名字的益哥,直觉地仰起脸,看着那道不断逼近的黑影。
益哥睁大眼睛。
那恶魔也睁大眼睛。
四目相接。
「下去!」
24
时速四十,车上的广播开着。
「新闻快报!今天早上七点,有一群持枪歹徒冲进台北土城肃德监狱,由于歹徒火力强大,并疑似使用手榴弹等爆裂物,造成多名警卫与受刑人死亡与轻重伤。警方初步判断,歹徒受过专业军事训练,人数至少在五人以上,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歹徒的下落……」
「现在发布重大社会新闻,今天早上七点十三分,台北土城肃德监狱发生了一起重大恐怖攻击事件。数名拥有重装武器的歹徒冲进监狱,与狱方发生激烈枪战,至少有四名警卫与十二名受刑人死亡,多人轻重伤,警方并不排除这起重大犯罪事件与国际恐怖攻击活动的关联,后续相关新闻请持续注意本台报导……」
这台黄色计程车,已经在市区绕啊绕的,绕了十几分钟。
司机颇有深意地看着后照镜里的男人。
「……截至目前为止,警方分析歹徒至少有十人以上,不排除狱方有内神通外鬼的情形,而根据目击者指出,歹徒使用的武器包括了手榴弹与乌兹冲锋枪……」
「……歹徒的犯案动机不明,不排除是寻仇,或是政治性目的,警方已会同军事单位与国际犯罪专家……」
「……遭到恐怖份子袭击的肃德监狱公布了警卫与受刑人的死亡名单,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前鬼道盟的大老张天益。张天益今年五十七岁,过去犯下多起恐吓取财、公共危险与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原定今天中午服刑二十年期满出狱,不料却造到恐怖攻击事件的波及,据了解……」
「行政院院长与法务部部长已赶往现场进行了解,民众可以透过摄影机画面看到,肃德监狱现在是一片混乱,可以看见许多地方都呈现遭到激烈攻击的痕迹,狱方表示,将不排除尽速将受刑人暂时移往其它的监狱安置,但现阶段以配合警方调查……」
后座的男人全身白灰与石屑,一身狼狈,看起来相当糟糕的伤口脏圬了座垫。
「伤得不轻……这单子很棘手吧。」司机微笑。
「……少废话。」
受伤的男人左手捂着腹部的弹孔,右手捂着肩上的弹孔,用力压着血管。
至于贯穿右大腿的弹孔就没手照应了,只能瞪眼看它飙血。
混帐,自己的确是死也死不了。
可是这些坑坑疤疤超痛的,痛得随时都想扯开喉咙大叫。
「送你去医院?」司机握着方向盘,淡淡地说。
「……」男人痛得眼泪猛流,可没有手擦。
「我知道有一些医院,专门收你这种人。」油门放缓,司机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单子这么大,现在就算把你送去,他们也不敢收。」
「……你要嘛闭嘴,要嘛想办法帮我把子弹拿出来!」
男人脸上的泪水跟汗已经分不清,好像痛到无法控制尿意。
若不是实在是太痛太痛了,这种程度的失血早就令男人失去意识。
没有停车,司机只是腾出右手打开副座上的置物间,拿出一盒急救箱。
司机将简单的急救箱往后一扔,轻轻砸中了男人的额头。
「还能说话……那就自己搞定罗。」
司机莞尔,继续开他的计程车。
绕啊绕的……
25
有「理由」买益哥人头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只要益哥一踏出肃德,鬼道盟的版图就要大地震。
光是说益哥自己的鬼道盟吧。
当年鬼道盟的老帮主身中十几刀丧命,外头都传说是黑湖帮动的手。第二天,身为鬼道盟大老之一的益哥丝毫不眷恋原本极可能问鼎的新任帮主大位,带了一群小弟冲到黑湖帮地盘上的「绝代风华」酒店,大开杀戒,还把酒店烧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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