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能感知到白鹤的头颅里,存在着一股类似阵法的气息。
气息微弱隐晦,很是玄奥,每当常生仔细捕捉,又觉得空空如也。
“禁制封印,你的神魂里究竟被封了什么东西呢,老白。”
散开灵识,常生盯着白鹤说道。
白鹤抬起头,死鱼般的眼睛看向常生,也不叫,也不动,像极了懒鬼。
“我来猜猜,猜对了的话,你就点点头。”
常生坐在桌边,给自己冲了壶灵茶,好整以暇的说了起来。
“你脑子里有一条没消化的小鱼魂魄,所以你看起来才比较傻。”
白鹤没动,两眼无神,目光跟看傻子似的。
“你上辈子投胎的时候投错了,本是猪魂却投在了鹤身,所以你懒得像猪。”
白鹤没动,两眼越发无神,连头都歪了下去。
“我知道了,你前世一定是一只大鹅,这辈子成了鹤,你不太习惯。”
白鹤不仅没动,眼睛都快闭上了,只剩下一条缝,脖子无力的耸拉着,好像睡着了。
常生没在意白鹤的状态,品了口灵茶,继续分析着。
“能住在白鹤峰,说明你的是一头土生土长的白鹤,就因为你太懒才不合群,连大长老都看不下去,要不然上次我说想吃炖大鹅的时候,他不会撸胳膊挽袖子的想要帮忙宰了你。”
“不是我说你老白,你这鹤生真是失败,连圈养你们的大长老都想宰你,要不是我把你套回扶摇峰,你恐怕早被炖了。”
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常生瞥了眼已经呼呼大睡的白鹤,自语道:“如果下辈子让你投胎,记得别选鹤,选猪好了,你说是吧,温先生。”
一句温先生出口,只见呼呼大睡的白鹤忽然间鹤羽炸立,浑身一颤。
缓缓抬头,鹤眼里依旧慵懒,不点头也不摇头,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常生。
看到白鹤的模样,常生叹了口气,道:“你点不了头,是吧,大长老的禁制让你无法用点头和摇头来承认自己的身份,赫连穆的手段真是高明。”
白鹤的眼里渐渐泛起了无奈,长长的脖子缩了回去,趴在地上看着常生,好像个委屈的孩子。
“我知道你不是白鹤,而是被封入白鹤的神魂,这道神魂最有可能便是温玉山了。”
常生的语气平淡得毫无波澜,因为他不知一次推算过白鹤的真相,只是从未说出来过而已。
“你知道我不是千云宗的师叔祖,而是个冒名顶替的家伙,这才是麻烦的地方。”
常生的眉峰锁了起来,目光里有些冷意。
“为了避免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吃一顿炖大鹅。”
常生的语气里听不出玩笑,好像在平静的讲述着一些无聊的话题。
白鹤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好像轻叹了一声,或许它早知道自己的结局,无外乎一死。
“可惜我这人念旧,吃什么都行,唯独吃不下朋友。”
常生踢了脚白鹤,将其踢醒,叹息道:“你们的小师叔早就死了,跟我没关系,等你恢复了人身如果想要报仇,先去找赫连穆,别找我。”
说着又倒了杯茶,放在桌子对面,白鹤的目光恢复了灵动,跳上椅子,长嘴一伸居然也喝起茶来。
“到底是什么禁制,怎么破开呢,会不会破开禁制的时候你的神魂也会被毁灭?”
常生有些困惑,道:“你们十大长老和宗主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他们都死了么,赫连穆为何安然无恙,还将你的神魂抽了出来,封在一只鹤的身上,他可真够狠的。”
常生说完,白鹤外头看向石壁。
石屋里没有窗,不知白鹤在看着什么。
“北方,你是说,宗主他们在岭北,或者草原?”
常生能分辨出白鹤所看的方向,但他猜不出白鹤想要表达什么。
白鹤无法点头与摇头,所以无法从白鹤的举动中分辨出线索。
“抱歉,我实在无能为力,你也知道,我这个小师叔装得有多辛苦,走钢丝一样,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没办法帮你去救宗主。”
常生叹了口气,道:“筑基中期的师叔祖,呵,世事还真是无常,如果有命活着离开宗门,在离开之前我会把你交给上官柔。”
说完将茶杯续满,常生默默的品着灵茶,只是神态有些苦涩。
如果白鹤只是普通的白鹤还好,赫连穆虽然有所怀疑,未必会真打算动手。
将封着温玉山神魂的白鹤抓回来扶摇峰,这一点对常生来说根本是引火烧身。
温玉山的神魂必定是赫连穆封印。
原本只是怀疑常生这个小师叔还好些,赫连穆没有真凭实据不敢动手,可是加上温玉山的神魂在常生手里,相当于抓住了赫连穆的把柄。
本就是个假的师叔,还拿着人家把柄,岂不是找死。
别看常生每天闭关,还有三头碧眼蟾和乔三哥护法,如果赫连穆真下定决心动手,以乔三哥的能耐根本挡不住大长老。
对坐的一人一鹤,都显得落落寡欢。
好似一对难兄难弟。
“知道怎么看出你是温玉山吗。”
常生自言自语着,白鹤的目光也变得好奇了起来,好像要听听这位冒牌师叔的高谈阔论。
“确定你身上封着其他的神魂不难,上次带着你想要离开宗门,却无法启动传送阵,说明你身上有着封印存在,至于你这头蠢鹅的身份,是你看向姜小莲的时候自己表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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