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客气的话不用多说了,你我都是修行中人,理应相互照应!”
那韩师兄笑了起来,道:“再说,若是对付一个仙门弟子,那还有些棘手处,他却是个杂役罢了,还不是手到擒来?你放心,这次别说将他逐出仙门了,小命都不见得能保住!”
周清越哈哈大笑,便以茶代酒,敬了那韩师兄一杯。
眼神之中,隐藏着深深的恨意。
他其实没有对这韩师兄说过自己为何要对付方原,因为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若往深里想,那大概便是一种单纯的看不惯吧……
在太岳城仙子堂的时候,他也是勤奋好学的,出身富贵,家中财资无数,自己又天生聪颖,别人在自己面前,笨的便像是猪一般,不知有多少人称赞过自己,认为自己将来成就非凡,他也习惯了这种称赞,甚至认为自己是最出众的,无论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直到入了仙子堂,这种感觉才烟消云散了!
他不明白,自己堂堂公子哥,明明可以过一种更轻松的生活,但为了求仙道,自己咬紧了牙关,拼命去钻研那些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牺牲了无数游玩的时间,付出这么大,自己都快被自己的努力感动了,为何最终的成就,却偏偏不如那个寒门出身的放牛儿?
他凭什么比自己强?
祁啸风与吕心瑶,也比自己强,但周清越觉得理所应当,因为他们家世确实好过自己。
但偏偏方原不行,他一个寒门子弟,凭什么?
因为朱先生的庇护,周清越心里这种不满,一直只能压在心底,而且在仙子堂里,方原表现的一直比他强,他也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他本是心高气傲的公子哥,但渐渐的一见到那寒门弟子,便有些自惭形秽了起来!
人家注定是成为仙门弟子的存在,高一些又如何?
直到那寒门子弟在即将成为甲子榜榜首的时候,被打落了凡尘,周清越立时心里舒坦了,他觉得本来就该是如此,泥腿子家的娃,怎么可能比自己这个豪门大少爷前途还要好?
自己成为仙门弟子,他成为杂役,这一切才是合理的!
可关键在于,那个杂役居然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在小竹峰时,自己已经是堂堂仙门弟子了,他这个杂役见了自己,却仍然是一副轻蔑模样,这又怎能怪周大少爷去笑他几句?
笑你也就罢了,你又不会少块肉,忍着不就完了么?
可谁能想到,这厮居然如此歹毒,用那等诡计,骗去了自己手上的灵石不说,还害得自己在一直倾慕的小乔师妹面前丢了面子,更是连累的自己几位同门的灵石都输了,险些累得自己得罪了人,不得不向家里开口讨了笔巨款,把同门输掉的灵石都还上了才罢休……
从那时起,周清越看方原,便已经带着一股子恨意了。
后面的日子里,大概那牧牛儿都没想到过,自己一直暗中关注着他吧?
这厮居然与灵药监的总管,那颗神秘的小辣椒结交,每个月赚取了这么多资源?
他难道真想再度翻身,成为仙门弟子不成?
做梦!
你既然是个杂役,那就好好的做个杂役便是,想爬上来?
已经落入了污泥里的人,想爬上来和我周清越并肩,甚至爬得比我还要高?
休想!
永远也别想!
“周师弟,你在想什么?”
一声呼唤将周清越唤回了现实之中,他微微一怔,忙笑道:“没什么!”
“看起来你心情不错!”
那位韩师兄也笑了一声,又算了算时辰,笑道:“时候差不多啦,刚才你安排的那位杂役已经报了信过来,说那姓方的已经离开了丹坊,而巳时便会有值事弟子去清点丹坊,到时候便会发现丹坊失窃,咱们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必说,那厮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时间算的不错,甚至比他意料的还早一点,便忽然有消息过来了。
一架木鸢焦急的飞了过来,甚至险些撞到树上,那木鸢上的,赫然便是另一位青庐峰弟子,他一眼看到了凉亭里的韩师兄,便急急的落了下来,一脸的紧张,叫道:“韩师兄,你果然在这里,快走快走,出大事了,刚才我等清点丹坊,发现失窃了好几种丹药……”
“什么?”
韩师兄不易察觉的向周清越点了点头,有些自得,面上却紧张的站了起来,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做这等事,盗窃丹坊可是大罪啊,通知戒律堂的弟子了没有?”
“通知过了,钱执事让我来找你……”
“快走,快走!”
那韩师兄也跳上了木鸢,口中道:“上午时,倒有一位杂役入过丹坊……”
也就在此时,周清越忽然也扬身而起,笑道:“丹坊重地,居然也有人敢行窃,两位师兄,我也跟着你们走一遭,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连这等事都能做得下来……”
很快,他们一架木鸢,便飞临了青炉峰。
在这里,已经有四五位身上气机森严的黑衣戒律堂弟子等在了这里了,下面的丹坊,也已经布下了各种禁制,这是仙门的规矩,在找到窃丹之人之前,不允许旁人随便出入。
韩师兄一落了下来,便皱着眉头问道:“那杂役弟子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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