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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时,方原已缓缓走回了法舟旁边。
在这时候,法舟之上,那位方原雇来的引路修士正翘首以待,满面期待,依着规矩,自己引来了这样一来看起来身家不菲的金丹修士,那也是可以分得不少好处的,只是奇怪的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曹老大那一伙子人居然还没有发信号过来,却让他等的心焦。
然后就在他等的万分不耐烦时,便见到有道影子从远处的雪地上走了过来。
那人身材修长,穿着青袍,似缓实疾,轻飘飘掠了回来。
“他居然没死?”
这引路修士顿时大吃了一惊,想也不想,祭起一道法器,转身便逃。
但是那位青袍修士一边皱着眉头,想着某些问题,一边轻轻抬手,一道长约百余丈的柳条儿,上面缠着些雷光,便飞快的窜了过来,直将他的法器缚住,扯了回来……
这引路修士心下生寒,跪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方原走回了法舟之上,便取了一道法轴,轻轻在上面画着,一直没有理会这引路修士。
足过了半晌,他才抬起了头来,道:“还等什么,上来驾御法舟!”
那引路修士呆了一呆,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方原。
足过了半晌,他才反应了过来,道:“仙师……想去哪里?”
方原抬手一指,道:“一路向北!”
那引路修士忙跳了起来,点头哈腰的道:“好,好,小人知道了!”
望着他温驯老实,却眼底暗藏凶光的模样,方原却也忍不住又考虑到了一个问题。
雪州这边太乱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设下埋伏,掳人神魂,然后转手高价卖给邪修,这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恶行啊,别说在中州,便是在偏远的云州,阴山宗这等没有底限的存在,都不敢做出这等事来,难以想象越过了雪线,进入了雪原之后,又会乱成什么样子。
而面对着这乱象,自己总得想些应对之法才是……
在琅琊阁读了几年的书,方原学问大幅涨进,做人做事也考虑的更为周全,在这时候,窥一斑而知全豹,想见了雪州乃至雪原的乱象,他便也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对策……
虽然自己是个讲道理的读书人,但到了这等乱地,讲道理有用吗?
如果讲道理没用,那也就只能做一个更不讲道理的人了!
……
……
雪州边缘,便是雪线。
穿过了雪线,便进入了茫茫雪原。
若说在雪州之地,因为有着洗剑池的存在,还能讲些规矩的话,那么过了雪线之后,便真的成为了环境严苛的无法之地,在这里,到处都是严寒酷烈的冰天雪地,便是岩石,也能被冻成裂痕来,便是坚冰,也能被风吹出刮痕来,堪称寸草不生,犹如白色的地狱。
不过,再严苛的环境,也阻止不了修行者的步伐。
就算是可以冻死人的冰天雪地里,也一样有着修行之人的踪影。
他们甘心在这里斗雪兽,受到冰天雪地的洗礼。
一般情况下来说,这都分为三种人。
一种人,便是邪修,他们不容于九州,只能在这里谋取生存空间。
一种人,是苦修者,他们追求的便是这等严苛环境,磨砺道心,追求进境。
最后一种人,则是寻宝者了。
雪原之上,虽然难以生存,但也有着无数只有这种环境里才会生长的天材地宝,每寻到一株,都可以卖出天价,而且那些蛰伏在了冰天雪地里,凶险万分,动辄要人性命的雪兽,也同样也是一种宝贝,浑身都是宝,每击杀一只,血肉鳞角,都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
另外,在雪原之上,也有着无尽的传说,据说有很多大修,坐化之前,都会来到雪原,借着天地严寒,将自己的肉身封印,期待着可以有一天醒来,而他们的传承,便也随之留在了雪原之中,但凡找到了一个,那就是撞了大运,从此一朝崛起,也不是个空想了。
也正因此,在这茫茫雪原之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类存在的痕迹。
从冰霜一线天跨过雪线,一路向北,有一条较为平缓的道路。
这条路便是被无数修行之人走出来的,算是这雪原之上难得一见的道路,而在这条道路的尽头,便是巫雪山,在这高耸入云,与天地一线的高山之下,则存在着一座客栈,这客栈不大,却是方圆万里之内惟一的客栈,因此在这雪原之上的人,无论是邪修,还是苦修者,又或是寻宝者,都会将这里当作自己的落脚休整之地,于茫茫雪海之中,寻一线安慰。
此时这一家客栈的门,正被一个看起来瘦弱而干瘪的人用力的推开了,外面肆虐的风雪,立时疯狂的灌了进去,这个瘦弱的身影一跤跌倒地上,似乎用尽了力气,半晌爬不起来。
“他妈的,又让风雪灌进来了,快关门!”
客栈里面,数十张粗木大桌子上,正有不少人围着吃喝,顿时喝骂起来。
那伏在了地上的瘦削身影,喘了几口气,才要爬起来关门,不过在这时候,客栈里的店小二,一个筑基高阶的修士,早就已经骂骂咧咧的跑了过来,用力将风雪关在了门外,然后踢了这伏在了地上的人一脚,愤愤骂道:“叫花子一样的人,居然还没有死在天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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