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鸦雀无声,那三十名锦衣校尉俱是目瞪口呆,张明小旗,竟然被这么一刀杀了?
“你,你残害同僚。”方健坐在地上,伸手哆嗦地指向阶上的顾小年,磕磕绊绊地说道。
看他样子,明显是被骇破了胆子。
他们是监察司的锦衣卫,不像那些缇骑一般到处行走,追凶缉捕轮不到他们。虽然都各怀武功,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养尊处优的惯了,哪里见过近在咫尺的生死?
一个活生生的人,平日里一起喝花酒下馆子的人就这么死在了面前,谁能不怕?
张明身下的血淌了一地,方健坐着倒退,唯恐血沾到身上。倒是一旁的杜驰,抹了把脸,虽然还有些傻愣愣的样子,但明显少了几分惊慌。
他拉了一把方健,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头顶那人却是开口了。
“残害同僚?”顾小年缓缓将刀收鞘,机括卡住的声音清脆,不知怎的,此时见了这绣春刀上的鲜血,他竟有些兴奋之感。
顾小年舔了舔嘴角,略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再说一遍。”
此时阳光正好,背对凉亭的阴影落下来,正好罩在他的身上,也遮住了方健两人。
杜驰打了个冷颤,只觉得眼前这人眸子邪气的很,狭长的眉眼下,那道慑人的眼神,刺得他发慌。
“小的口不择言,万望总旗大人恕罪!”
杜驰猛地拉了一把方健,两人直接跪下,头已叩在了地上。
顾小年呼出口气,环视一周,看向那三十名锦衣校尉,话语冷淡,“本官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不需要你们来试探。本官是这监察司的总旗,你们要做的,便是听命,懂了么?”
“是,”杜驰当先应道。
同时,那开始被顾小年一脚重伤的邓三也是连忙单膝跪下,嘴里应‘是’。
其余人,尽是如此。
“大点声。”顾小年轻声道。
“属下今后唯大人马首是瞻!”
三十余人同时发声,声音洪亮,响彻散去。
已经回到班房的蔡文斌自然听到了,他脸色阴沉似水,猛地将桌上茶盏推到地上。
“该死,一群没用的废物。”他目光闪烁,向外喊道:“来人,备马!”
……
不是贫民窟的人就该没有骨气,而生活在富裕城市的人就高人一等。
顾小年之所以能收服这手下三小旗的人马,只是因为他拿捏住了对方的命脉。
藐视上官,甚至公然对上官出手,在锦衣卫里,这就是死罪。
比如在亭中赌钱的那四名校尉,他们就是必死之人,又比如杜驰和方健这两名小旗官,他们同样也是死罪。
他们只要不想死,就只能乖乖听话,而其余人,自然有他们来约束。毕竟,那些人在开始时,就听了他们的命令,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
掌控一个小团体,不需要每个人都招呼到,只需要拿住他们的头儿就行了。因为他们彼此熟悉,制约的手段更是有用的很。
顾小年此时坐在班房的主位上,面前是一方桌案,他一手撑着下巴,双眼闭着。
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实则却是在脑海中推习演练那《风雷腿法》。
他的记忆力越发强大,又有神秘的‘登仙剑章’在,只是在脑海中观想推演,就跟自己亲身习练一般无二。
这是一种熟悉能力,就像是做题一样,亲自下笔做和在脑海里做题,其实都差不多。不同的是前者还锻炼了身体,后者却只是观想,加快了脑力的灵活。
‘登仙剑章’妙用无穷,不得不说的是,它的这种‘气’虽然看起来作用单一,但实际上,却像是有一种学习记忆一般,他在脑海里演练的,丹田气海中的煞气也会产生一种记忆。
在需要的时候,出招连贯毫不滞涩,就像他昨晚才观想了几遍《风雷腿法》,今朝使用就像是沉浸多日一般,已经是入门姿态。
“气,先天。”顾小年暗自沉吟,“为什么这里没有练气的说法,‘登仙剑章’修炼出来的这种‘气’,真的是常规的内力么?”
他想到了这种‘气’包容了煞气,想到了它曾将风满楼杀手的长剑吸住,或者说是将对方的内力吸住。也想到了全面爆发时将赵熙年直接秒杀,对方身上那好似被无数剑气穿透的场景历历在目。
这股‘气’,神奇,诡异,就像是一个谜团,顾小年没有解开的头绪,只知道对自己没坏处。任由它如此发展着,自己利用着。
因为他能达到现在的地步,靠的便是‘登仙剑章’这门功法,没有它,自己若是想要修炼武道,除非是得到什么改变资质根骨的灵丹妙药,或是易筋锻骨的强横法门。
否则,只能偏居一隅,庸庸碌碌,抱憾终生。
因此,顾小年相信自己所修的这篇功法,同样也相信自己选择的这条道路。
第83章 上任第一案
耐性总是培养出来的,没有人真的会有十足的耐心,只不过是分要做什么罢了。
比如前世的上班,比如现在的当职。
顾小年在桌案前一坐,便是一个正午。
午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方健走进来,看着主位上好似打瞌睡的顾小年,脚下顿了顿。
“有事?”上首传来少年人干净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冷静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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