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年抿了抿嘴,要说对方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看现在的样子,自己能怎么做,要对方给一个交代?
别说笑了,这根本不可能,或许那位六扇门的陈陵名捕来的话,说不定能跟对方扯几句,但自己还不够格。
“没什么,”顾小年轻笑一声,开口道:“只是六扇门的陈大人差我来问一句,将官府已经封锁之事诉于早报之上,是否有欠妥当?”
“欠妥?”秦钟笑了笑,看向窗外,一片青砖黛瓦,半个西坊尽在眼中。
“风满楼做的是风媒买卖,已经发生之事诸于早报有何不可?就像是你们朝廷的邸报一样,在说哪位官员因何入狱的时候,难不成还要去天牢问问对方同不同意?”
秦钟淡淡道:“这是我风满楼的规矩,看不惯的话,可以让陈陵亲自来。”
顾小年眼帘低垂,起身道:“既如此,就不打扰秦楼主看景了。”
说着,他便要直接离开。
“慢着,”秦钟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道:“你的东西带走。”
耳侧传来一道风声,带一点尖啸,便让耳膜有些刺痛。
顾小年向外一偏头侧身,那份早报正好擦着他的耳畔而过,然后明明仿佛弹射而来,却霎时像失了动力,却又被拍了下一样,竟然直接向下坠去。
而此时,顾小年看起来似乎来不及在半空接住。
他的双眼微眯,有些病态白的脸上涌上一丝潮红,左手迅速回捞,在这一刻,以往在街摊上看过的那些‘武功秘籍’里划拉的一些招数在心中闪现。
左手传来真实的触感,顾小年在纸报快要落地的时候接住了,虽然是以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
顾小年喉间有些发痒,他没再做停留,直接下楼。
身后窗前,秦钟讥讽一笑,病痨鬼一样还不通武功的小子,最后的那句话竟然让他听出了些嘲讽的意思。
再者,本身他也有意要给对方一点教训看看,因为对方是朝廷的人,而他属于江湖。
……
顾小年脸色有些涨红,他从五楼直下到底楼,随后在门口牵马,不紧不慢地走出数十步,待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子后,这才扶着墙大声咳嗽起来。
他方才一直忍着,不在秦钟的面前,不在对方的地盘丢人。但刚才强行扭转身子去接住早报,不知怎的,以往比划过的招式在刚才用出来的时候竟然让体内一阵翻涌,就好像身上突然压了重物一样不堪。
顾小年扶着青砖墙,咳得舒服了这才靠在了墙上,手指在嘴边一抹,殷红的血丝。
“难不成自己以前买的那些书真是武功秘籍?”
他自嘲一笑,现在终于确定即便是有点能耐的招式自己也不可能用出来的,而刚才施展出来,就像是挂在树上的苹果,自己跳起来够不到,但跳起来伸手却能够到一个性质。
无非就是在某些需要的时候,一些形体的动作可以帮自己达成目的罢了。
但终究,那不是武功,只是将一些花架子招式运用到了日常生活中而已,而恰好,自己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这种突然的动作。
这一点,顾小年很清楚。
他擦了擦嘴角,看着手里的那份早报,摇摇头,翻身上马,慢悠悠地往府衙而去。
第4章 武道
到了府衙,先把马交付给马夫,这才到了方显的公房,此时的胖捕头正在优哉游哉的喝茶。
对方是偌大青河郡的三位总捕头之一,权势自然不小,但平日里一些脏活累活都有手下人去干,像方显这种‘官’的层次,自然是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顾小年心中腹诽对方几句,抬脚进门。
“你受伤了?”方显短眉一抖,将手里的志怪小说放下,开口问道。
顾小年摆摆手,随意在一旁坐下,将手里的早报丢在桌子上。
方显瞥了眼桌上的报纸,眼中寒光微闪。
早报的用纸是中等纸浆,不比书坊里卖的那些书纸差,因此像顾小年这种只是折着拿肯定是损坏不了的。可现在,这张早报上面有细密的裂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详细说说吧。”方显问道。
顾小年也没隐瞒,将自己去风满楼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包括自己的应对以及秦钟的说话语气等等,既不隐瞒,也没有添言。
方显听完后,伸出胖胖的手指,轻轻点在那张早报上。
犹如烟花炸裂,一张完整折好的报纸整个粉碎,纸屑从桌上飘到地上。
一旁的顾小年张大了嘴巴,眼中带着惊异,在飘散的纸屑和那张胖脸上游动。
“别这么看着我。”方显说道:“本身就是靠着一缕真气维持才没有碎掉,刚才我不过是将其敲碎罢了。”
“真气?这秦钟果然厉害。”顾小年两眼发光,“不过,想不到方叔竟然还是个高手。”
“屁的高手,”方显撇撇嘴,“如果真是高手的话,我还用在这坐班,早调到神都去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顾小年还是能看到方显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
“不过那秦钟确有几分手段,能将真气这般附着外物凝而不散,不是内力特殊古怪,便是有什么武学秘法。”
方显轻叹一声,“果然不愧是风满楼的一方楼主,单是这份底蕴就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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