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山贼一声未吭,身体颓然倾倒的瞬间,禹天来身躯向上一扬,双掌化为爪形左右探出,捏住另外两名大惊之下张口欲呼的山贼后颈,随着十指收紧双腕扭动。只听得“咔”“咔”两声轻响,两名山贼颈骨齐断,呼声却终于没有来得及出口。
借着双手抓着的山贼为依托,禹天来右腿凌空蹴出,腿上飞凌厉劲力将熊熊燃烧的篝火迫得向两边分开,足尖点中篝火对面最后一名山贼的咽喉。
那山贼喉骨尽碎,双目怒凸仰面倒下,同样未来得及发出半点声响。
前后两世,这都是禹天来第一次杀人。但他这些年在山林中击杀的各种野兽多不胜数,在看到了白水村的惨景之后,心中早以不将这些泯灭了人性的山贼当人来看,所以下手时极尽果决狠辣,完事后更无丝毫心理不适。
轻手轻脚地将这五个山贼的尸体互相支撑着摆成围坐姿态,禹天来回到悬崖边取回了包裹。
他提着包裹悄悄潜到一座住着山贼的帐篷边上蹲下,从包裹中取出一根手臂粗细、有两段竹节的竹筒,又拿出一束线香,抽出其中的一枝插在竹筒一端事先钻好的一个圆孔里,然后将竹筒从帐篷的下面送了进去,只留下插着线香的一小段在外面,最后用从篝火中抽出的一小节存有炭火的木柴点燃线香。
做完这一切后,禹天来又到其他的帐篷旁边,将方才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唯一的一点不同是每次都将那线香掐短了一截。这些天他已经实验了无数次,差不多可以保证所有的线香同时燃到尽头。
禹天来对每顶帐篷都做了手脚,唯独中心处应是袁家兄弟居住的两定小帐篷例外。之所以如此,只因袁家兄弟这等高手的耳目之敏锐远胜常人,他只要稍有疏忽弄出一丝儿声响,也会惊动这两人而导致前功尽弃。而且等翦除了两人的羽翼,也不怕他们能逃上天去,倒也不必强求一举全功。
在整个过程中非常幸运地未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这当中三家族长在白天赠送给山贼的酒肉应该起到极大的作用。
禹天来提着已经干瘪的包裹来到马栏旁边,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等候。手边放着最后两根竹筒,但那圆孔中插着的已经不是线香而是炮仗的药焾。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团团火光几乎不分先后地在一座座帐篷里炸开,伴随着的是雷鸣般的爆响和凄厉无比的惨叫呼号。
那些竹筒便是禹天来在这一个月里精心制造的秘密武器,每根竹筒分为两节,一节装的是从镇上炮仗行弄来的火药和碎铁片,另一节则注满了火油。当线香燃到尽头引燃火药时,伴着爆炸和高热四处飞溅的碎铁片和火油都成为最致命的武器。
看着一个个烈焰腾腾兼鲜血淋漓的山贼从支离破碎、冒烟起火的帐篷中连滚带爬地逃出,也顾不得身上多处伤口便就地翻滚试图扑灭火焰,禹天来举手几掌将朝向山贼这一面的木栏劈断,然后引燃最后两个竹筒上的药焾,抖手掷入马栏当中。
“轰!轰!”又是两团火光伴着巨大的声响爆开。
这两根竹筒中没有火油和碎铁片,火药的量也少了许多,其实就是两个特大号的炮仗。但只是这两声炸响,也将早被另一边的爆炸、火光和惨叫惊动的数十匹劣马彻底吓疯。它们疯狂嘶鸣着一窝蜂从马栏的缺口冲出,不顾一切地向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山贼们狂奔而去,一路冲撞践踏之下,登时便有许多在爆炸与烈火中侥幸逃得性命的山贼骨肉成泥……
当大圣峰的山顶升起火光之时,下面那道寨墙上的两扇坚实木门左右分开,严咏春手中倒提一对血迹斑斑的蝴蝶双刀从门里走出。便在方才,她只身潜入寨墙以内,凭着手中双刀将在此值守的十数名山贼尽数格杀当场。
近百名紫荆寨中的青年已经来到寨门下,他们人手一根两端镶嵌了铁尖的齐眉短棍,背后背着五支四尺长竹制标枪,脸上都带着兴奋与崇敬的神色望着严咏春。
严咏春脸色有些发白,第一次杀人,她心中终归有些不适。但转头看到山顶的火光,对师哥的担忧又令她迅速压下这种不适感,挥手下令道:“上山!”
第二十章 乳虎露爪群狼惶
在第一声爆炸发生时,“飞天猩猩”袁烈便已经机警无比地抄起自己那杆六十四斤重霸王枪冲出帐篷,看到弟弟袁杰尚未出来,直接一枪将他的帐篷挑飞。
袁杰虽然也已经惊醒,但怀中还搂着两个从山下抢来的女子,一时还未能起身。
袁烈暴喝道:“什么时候了还搂着那两个小娘儿?想死不成?”
袁杰这才反应过来,双臂一张将两个赤身裸体的女子扔在一旁,胡乱扯过一件衣服裹在身上,在床边抓起自己的短柄双板斧,看着四周一片狼藉的景象变色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袁烈双目之中闪现浓重无比的杀机,手中大枪陡地横扫千军,挟着万钧之力轰在受惊后冲向他的一匹劣马身上。那匹惊马一声哀鸣,骨断颈折倒地毙命。
“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有人来踢咱们兄弟的场子!”袁烈收回大枪,语调冰寒至极,“只可惜了咱们这片刚具雏形的基业。”
袁杰那张瘦削的尖脸扭曲狰狞:“是什么人做得?老子要生撕了他!”
此刻那群惊马已经冲了过去,在一番疯狂地冲撞践踏之后,沿着下山的小路跑得无影无踪。劫后余生的山贼看到两名首领居中而立,纷纷聚拢了过来,只是数量已经不足一百,而且几乎人人带伤,委实凄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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