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儿生得眉目如画,身着一袭鹅黄色贴身武士服,衬得初具规模的娇躯愈发修长婀娜,充满了寻常女子所不具备的飒爽健美风韵。她腰间斜佩一柄短剑,绿色鲨鱼皮剑鞘镶金嵌宝,华贵非常,看上去装饰性远远大于实用性。
随着少女的催促,一个同样十六七岁的少年也从山路的转弯处走了出来。他一面走一面摇头叹息:“碧莲,表哥我可是一个文弱书生,又不似你自幼便随娘亲学剑,哪里能像你一般在这山路上健步如飞?”
这少年生得面容俊秀,眉宇间透着一份浓浓的书卷之气,身上穿了一件颇为朴素的士子青衫,头上也只用一方青巾束发。然而他在举手投足间却又隐隐带着些天然的威仪与贵气,似乎不是寻常身份。
听到少年的话,名为“碧莲”的少女撇了撇嘴道:“咱们在一起长大,难道我还不清楚表哥你的底细?舅母炼制了用来为我筑基锻体的灵药向来没有少过你那一份。而且你虽然不愿习武,却一直跟舅舅练习那‘元元导引法’。听舅母说,这一门功法被师祖改良多次,如今已算得极上品的修行筑基之术。即使你志不在修行,也自然而然练成了一副远胜常人的体魄。只是走这点山路,又哪会累得到你!”
这一对少年男女,自然便是许仙与白素贞之子许士林、李公甫与许娇容之女李碧莲。如今许仙贵为西北一地的无冕之王,早将姐姐、姐夫和外甥女一家三口接去同享富贵。如今的许仙身份不同,便是李公甫也被他委以重任,两人轻易不得离开西北。因此,这回乡祭扫先人坟墓的责任,便交给了不仅是许家独子,更与李碧莲有指腹之约的许士林身上。
今日表兄妹二人扫墓之后,命一应侍卫从者都先一步回转老宅,只两人相伴来到这座奇宝山中,为的却是赴一位好友之约。
那位好友与他们自幼相识,最难得的是三人竟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这些年虽然见面的次数有限,彼此的情谊却颇为深厚。昨日两兄妹曾在老宅宴请那人,那人在席间说起自己今日将与人在奇宝山中做一场赌斗,邀请他们前来观看。
两人说说笑笑,都加快了脚步往与友人约好的一座山谷中行去,刚到谷口,便听到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戚小子,你确定要用三百人族步卒对抗我的一千狼兵?”
随即又有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启禀祖师,弟子确定如此。”
李碧莲闻言喜笑颜开,欢呼道:“是太阴祖师和保山哥,他们要开始了,我们快去。”
说罢扯着许士林如飞般奔入山谷之中。
在山谷中的一片空地上,有两个人卓然而立遥相对峙。
其中一个黄袍道人赫然正是禹天来的金蜈分身太阴羽士,只是如今他身形相貌都有了些许变化,看起来更像是禹天来的兄弟,而不是原来那般如同是禹天来的复制品,而他脸上的神情、说话的语气也都比以前有所变化,似乎是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风格和气质。
另一个身着粗布短衣的少年生的轩昂挺拔,浓眉大眼的相貌虽不及许士林俊美儒雅,却别具一份勃勃英气,即使与许士林并肩而立也不会逊色分毫。此人便是与许士林、李碧莲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好友,名唤戚保山。他也是钱塘县人氏,幼时蒙禹天来青睐,收为门下再传弟子。许士林和李碧莲便是早几年到太玄观拜见祖师禹天来时与他相识。
许士林和李碧莲一起上前,先拜见了太阴羽士,口中皆以“祖师”相称,转回头又与戚保山相见,彼此言笑晏晏很是亲热。
相见已毕,戚保山请两人到一旁观看,而后对太阴羽士拱手道:“祖师,我们可以开始了,还请您老人家布下阵图作为战场,否则这山谷中可容不下千多人厮杀。”
太阴羽士微微一笑,探手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般物事,向着两人间的地面轻轻抛下。
那画轴在离地三尺处悬浮,然后轻轻展了开来。也不知此物用什么材料制成,表面空无一物,只笼罩了一层青蒙蒙的氤氲之气。它展开后迎风便涨,霎时间扩张到三十丈见方。表面蒙蒙青气亦随之膨胀,化作半透明的穹庐笼罩了扩展后的卷轴。
许士林和李碧莲凝目望去,只见展开后的卷轴上隐隐约约是一带平原,虽然只是在扩展后也不过三十丈见方的卷轴上,却无端给人一种广袤无垠的奇异感觉。
太阴羽士望着这幅俨然自成一方小天地的卷轴,喟然叹道:“本尊以元神漫游宇宙星空,一半凭着天视地听的神通之便,一半却是凭着运气,好容易寻到一颗尚在孕育而未完全凝成实体的星辰。他将那式‘一元复始’的剑意融入其中,炼化成这一副自成空间的阵图,又抽取星辰不灭灵光,融入地水火风四相之力以及那式‘万相俱灭’的剑意铸造四剑。待到四剑出炉与阵图合一,当可仗此剑阵当与天下英雄争锋了。”
许士林听得心惊肉跳,早听母亲说过自己那位外貌不过是个十七八岁青年的祖师原本便已神通广大,近年来又愈发得高深莫测,却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手段,居然生生炼化了一颗尚未成型的星辰,手笔之大,实在超出常人贫乏的想象。
李碧莲关心的却是今日要看的热闹,看到阵图展开,连连出声催促道:“祖师,保山哥,你们快开始罢!”
太阴羽士和戚保山一齐挥手,各自将一把黄豆般的物事洒向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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