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那马嘶声尚在几人的耳边回荡时,一阵急骤如暴雨的蹄声又传入耳中,随即眼中便看到一道银白色的闪电从谷口飞掠而入,霎时便到了他们身边又倏地定住。
至此戚保山、许士林和李碧莲才看清那是一匹遍体雪白、神骏无比的战马。
太阴羽士轻轻拍了拍此马宽阔坚实的脊背,转头对已经看得移不开目光的戚保山道:“此马拥有些许龙族血脉,虽然已极其稀薄,却也足以使它超脱凡马之列。今年朝廷增设武举恩科,保山你已经有了武举人的功名,是必然要去一趟京城的,这匹马便送给你作脚力罢!”
戚保山大喜拜谢,一旁的李碧莲鼓掌笑道:“原来保山哥要去夺武状元吗?恰好表哥也决定参加今年的科举,而且立志要学舅父当年‘连中三元’壮举。到时后你们一个武状元、一个文状元,偏偏还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那必然是一段千古佳话!”
许士林和戚保山笑而不语,神色间显然并不以为李碧莲此言夸大其词,都对夺取状元功名信心满满。
太阴羽士看着面前并肩而立,气质迥异却是各有神采的两个少年人,心中慨叹道:“文有文曲,武有武曲,看来这一次天庭也是当真下足了本钱。
第三百一十四章 风雨入帝京
大胤立国之时,因前朝都城已彻底毁于战火,于是选择了位于中原繁华之地的大梁设为新都,更名为梁京,又称东都。
此后数百年间,大胤历代皇帝不断扩建这座原本便是中原首屈一指的大城,终于打造了一座拥有无尽雄伟之势和繁华之象的超级大都会。
华灯初上,禹天来一身道装背负长剑,孤身漫步于梁京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看着照得街道亮如白昼的灿烂灯火以及仍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热闹景象,几乎要生出置身于现代都市夜景之中的错觉。他如今仍是一副十七八岁俊美少年的模样,晋升元神之境后,时间似乎已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好一座繁华帝都,只可惜如今八方风雨尽会于此,也不知数日后的一场风云变幻之后,这繁华景象还能留住几分……”
他心中感叹着,脚下暗藏已演化至无形无相之境的“禹步”一步步踏出,似缓实疾地在车马人群中穿梭,倏忽之间便已走过长达数里的街道,偏偏身边的人们都自然而然地以为本该如此,没有一个生出古怪惊奇的感觉。
如此行过几条街道,禹天来来到一座占地极广、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前,施施然上前向门首执戟而立、石像寂然不动的甲士笑道:“烦请哪一位通报一声,便说是钱塘县道士禹天来,奉宁王殿下宠召前来拜谒。”
在禹天来上前之时,这些甲士的目光尽都死死盯在他的身上,甲胄下的身体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大弓般绷紧。但看到禹天来恰好在他们心理上的警戒线外站住,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身上的气势便稍稍松懈了一些。
其中一个在腰间多佩了一柄长剑,标示其首领身份的甲士越众而出,皱眉问道:“你说是奉宁王殿下之召而来,却不知有何凭据?若是无凭无据,咱们怕是不便冒昧惊扰殿下。”
禹天来见此人说话有礼有节,虽然神色冷厉却并无盛气凌人之态,心中暗赞那位宁王殿下倒是有些调教属下的本事。以他的修为境界,自然不会与眼前这些也算是尽忠职守的甲士为难,当即从袖中取出一柄长有尺八、雕琢成螭龙之形的乌木如意,在手中扬了一扬道:“贫道有幸蒙宁王殿下赐予几样厚礼,因为最喜欢这柄如意便随身携带,大约可以作为凭证了罢?”
那甲士定睛望去,初始看那如意黑漆漆得毫不起眼,尚不大在意,等到看清那如意表面笼罩的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青气,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叫道:“这是降龙木!”
他在宁王府奉事多年,早听说自家王爷有一件镇宅之宝,乃是一段据说沾染了真龙之血、拥有镇凶辟邪之力的奇木,名为“降龙木”。去年又听说王爷为了招揽一位世外高人,特意请帝京排名第一巧手匠师将此木雕琢成一柄如意,遣特使携此如意并其他许多珍奇异宝去奉献给那位高人。此刻见到这柄传说中的如意,他那还不知对面这看去年岁不大的小道士便是王爷无比崇敬的高人,当即连连赔礼告罪,又请手下好生陪候,自己则转身一路狂奔直入王府前去通报。
不多时,宁王府的正门向两旁张开,一个三十余岁的锦衣男子如飞奔出,后面一大群各色人等手忙脚乱地追赶。
那男子看到怀抱如意微笑立于门前的禹天来,脸上不由现出狂喜之色,几步奔至近前,双手抱拳长揖而拜道:“果然是太玄真人亲临,小王有失远迎,真人千万恕罪!”
禹天来侧身避开,以示不敢受对方大礼,含笑道:“宁王殿下言重,贫道何克敢当?”
这男子便是当今天子庆隆帝第七子宁王,素日颇有英明干练之名,这些年受命掌管吏部以来颇有建树,手下也有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其中便以儒家心学一系的文官为主。如今庆隆帝已是日薄西山余时无多,但凡手中有些实力的皇子都不甘寂寞也不再安分,宁王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凭着不错的声名和不弱的实力,成为几个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因为心学一脉的关系,也因为彼此的施政理念颇有契合之处,宁王与远在西北、手掌一方军政大权的许仙过从甚密,也从许仙处辗转得知了禹天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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