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声金铁交击的铿然大响,那势如万钧的双截棍终于被三名道人的联手斩击斩落在地。但他们终究低估了禹天来本体的力量与全身功力相加的结果,即使是三人联手合击,竟还是被那可怕的力量震得倒退半步。
尽管只是这半步,而且其余的六名道士已经迅速随之移形换位,但原本天衣无缝的“大须弥九宫剑阵”终究出现了一道缝隙,而这对于严咏春来说也已足够,她飞掠的身形快得几乎失去实体,只剩下一道淡淡的影子,从这一闪即逝的缝隙中穿出。而后如影随形般迫近那退后半步的三名道人,反持于双手的蝴蝶双刀施展“八斩刀”法门,攻守兼备,极尽迅捷绵密之势,既专攻其中一人身上各处要害,又抵御住令外两名道人的攻击。而这三名道人又成为一道最安全的屏障,将其余的六名道人隔绝在外围,空持着利剑却无从向她出手。
在另一边,禹天来与白眉道人也斗出了真火。两人的招式并不迅速,但每一拳一脚都重逾千斤。禹天来的“截道八击”固是有意而无法,每一招俱是随机而变,应势而出;白眉道人更是超脱了招式的桎梏,不管对手招式如何变化,他总能信手破解,却似事先已演练的多次一般。
斗至酣处,禹天来蓦地一声清啸,双掌演化“龙飞”之式长驱直入,正所谓:“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
面对这挟排山倒海之势攻来的双掌,白眉道人微微一笑,竟张开双臂空门大开,任由对方将双掌印在自己的胸前。
“蓬!”禹天来未及惊愕,但觉双掌之下竟非血肉之躯而是金石,不由骇然变色。
白眉道人等的便是这机会,趁着他双掌在外,心神失守的一瞬,“五雷天心掌”挟殷殷雷鸣印向他的心口。
禹天来的身体蓦然变得没有一丝重量,便如一阵无形无质的清风,随着对方掌势轻轻向后飘飞数尺。
白眉道人见自己算计对方的一招无功,却是不怒反笑,暂时停手问道:“老道凭着数十年童身修成的‘混元童子功’硬受你一掌而不伤,你避开老道掌势的身法又又什么名堂?”
禹天来如实答道:“此为禹某自创的‘风扬’之式,攻则无形,退则无迹,其诀曰——风无正形,附之于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
“有趣,再来!”白眉道人挥掌再攻,此次却不再用计,而是凭着数十年精纯功力以及一路刚猛无比的“五雷天心掌”,以堂堂正正之师碾压而来。
禹天来功力终究逊色对手一筹,一时之间尚未露败象,但时间一久则恐有不利。
在一时三刻之间,两边的战场都陷入僵局。外围虽还有官府之人,但乾隆为防止关乎自己身世的秘密外泄,将捉拿禹天来与严咏春之事全权委托白眉道人,那些人不过是白眉道人借乾隆密令调来的一些衙门差役,用以在外围布防而防止闲人接近。现在便只看由谁来打破僵局,使胜利的天平向己方倾斜。
蓦然间,严咏春忽地弃了眼前这韧性极强、虽已左支右绌却仍勉力支撑的道人,身形向后倒撞入正挥剑疾攻自己的两名道人剑光之中。
她所选的时机角度都恰到好处,虽不免被剑锋在肩头和腰间划出两道口子,却成功地迫入两人咫尺之内。不等两人长剑回防,她反持的双刀已经深深没入两人腹中。
在两名道人濒死的惨叫声中,严咏春松开刀柄双肘反撞在两人胸口,将两人身体撞得倒飞出去,砸向外层因插不上手而一直在打酱油的六名道人。
趁着六人受阻的瞬间功夫,严咏春再次冲向前方的道人,一掌拍在对方刺来的长剑侧面,将长剑震向一旁,而后“日字冲拳”连环暴击,疾如狂风、密如骤雨的十余拳尽都轰在此人胸腹之间,将他打得口中鲜血狂喷一路后退。等严咏春再转攻其余六名道人时,此人立时委顿于地,眼看得不活了。
第三十三章 搏命
严咏春所警惕的便是这九名道人布下的“大须弥九宫剑阵”。她先凭着禹天来在最初创造的一个机会令对方阵势难以展开,后来又行险一击以轻伤的代价连杀三人,彻底断绝了剑阵复原的可能。此刻她虽是身上有伤又赤手空拳,却已无惧面前的六名对手,口中发出一声清叱揉身进击,竟是主动发起了进攻。
另一边的白眉道人看到自己苦心培养的武当护法瞬间连折三人,不管心境如何高深,也不由得怒气勃发,攻向禹天来的双掌之间风雷之声大作,“五雷天心掌”的威力竟突破极致又平添了三分威力。
禹天来承受的压力愈来愈重,但他前世无数次触摸乃至突破人体极限,由此锻炼出来的心志之坚更胜金石。尽管能够供自己施展的空间越来越狭小,双掌运转也越来越艰难,但他就是咬紧了牙关死死撑住,便如深深的扎根于岩缝间的一根青竹,任凭东南西北狂风千磨万击,却终究难以将其彻底摧折。
两人鏖战已至近五百招,禹天来固然是汗湿重衫嘘嘘气喘,无论功力还是体力俱都接近油尽灯枯,而白眉道人的额头却也已见汗,同样消耗极大。
蓦然间,禹天来感觉压力一松,白眉道人已经收掌撤身到数丈之外。原来是严咏春已经走来这边,站在自己身侧丈余处,遥遥地对白眉道人形成夹击之势。此刻严咏春身上又多了几道剑伤,好在都是皮肉之伤,她又运功收紧伤口,连血也流得不多。而先前与她交手的六名道人,此刻已经东倒西歪地横在地上,都是被她用重手法生生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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