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诀飘飞之间,那两条丝带在空中运动的轨迹似弯非弯,似直非直,并非是人们的视觉出了什么差错,而是这丝带穿行的空间都变得犹如火焰上方被撩动的空间空气一般扭曲不已,让人完全无法判断它们最终的落点在何方。
两条丝带一快一慢,快者已然靠近岳松的左侧肩头,似是要裹住整个左臂或是直接对准肩颈大穴,岳松面上仍是古井无波,长刀由下往上斜斩丝带,同时退开半步让右侧丝带来袭之刻向后稍拖一息。
刀锋与轻薄的丝带相碰刹那,岳松右臂微微一震,但觉一股无法捕捉的古怪劲力钻入自己的经脉之中,急促之间竟无法立刻用吸功入地小法排出,唯有再退一步,方能有足够空隙将其化解。
但是丝带上传来的劲力却瞬间再度变化,一反之前与岳松相抗的阳刚之力,又突然转化成一股吸啜拖拉的怪劲,令岳松拿开兵器的时间稍慢了一瞬,就是这一瞬之差,另一道如御臂使的丝带也同时攻至,却是一个弯折绕到了岳松的背后,准备将劲力攻入他背后大穴以封住岳松的功力。
危急关头,岳松容色依旧不改,雄厚的道门真气全力勃发将丝带上的暗劲震开,旋即横刀胸前运转身法向前疾奔,速度虽快,但路线却是一目了然,两条丝带的尖端已然在东溟夫人的内力驱使下弯折向前追击,再加上两人空间中暗布的真气漩涡不断的迟滞岳松行动,即使东溟夫人依旧站立原地不闪不避,这丝带仍会先于岳松的刀锋一息之前击中他的身体,到时候元功受限,此战胜负自然分晓。
旁观者只感形势变幻之速远超想象,但在场大多数人都对东溟夫人充满信心,夫人虽然名声并不算显赫,但实力之强绝对是天下间有数的高手,那个一脸平凡样的无名之辈如何能胜?即使是寇徐两人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只希望岳先生不要败得太过难看。
战斗之时,脑中仅存的便唯有面前对手和身体各处所遭受的多变攻击。现在身体所在的这片空间之中已然暗布肉眼难见的诡异气劲漩涡,它们的大小,旋转方向,位置各不相同,或是如尖利的刀子一般轰击在岳松的各处穴位上却无法深入,或是如蛛网丝线一般拦截在岳松的四肢上迟滞他的速度,每一道气劲虽然并不强大,但却坚韧非常难以化消,即使将卸劲转力之法运转到极限,在甲板上留下遍布空洞的深深脚印,岳松仍要分出不少功力镇压经脉中的异种真气,双方本就存在的功力差距再次被拉大。
距离东溟夫人尚有五步之距,纵然以刀身长度再加上臂展也无法触碰到对方,那后面那看似柔和的丝带却已经吻上了岳松的后背,但效果却是出乎意料,在岳松被震得向前多迈出一步之后,那本来柔弱的犹如流水一般的丝带竟也被震得向后退飞出数尺,却是在这一刹那之间脱离了东溟夫人的掌控。
借力再进,岳松长刀再挥斩向夫人胸前,口齿之间已经隐隐有血色渗出。
素手翻转,长袖挥舞。东溟夫人的双袖随着手臂挥舞交叉挡在刀锋之前,这上好丝绸在硬扛岳松功力完全凝聚为一线的一击之后也露出了一道破口,但也用自身万变的气劲彻底吸住了岳松的长刀,只需再一用力,一招过后功力尚处于低点的岳松便握不紧长刀。
然后岳松就主动松开了握紧刀柄的右手,右掌于胸前画圆翻转之间竟是再度生出一股劲力来,向着东溟夫人的左手小臂拍去,而东溟夫人也是应对自如的翻动小臂以左掌相接,两掌相碰之时,真气互冲,双方的内功根底在对方眼中皆是一清二楚。
此掌过后,岳松连退数步抚胸咳嗽不断,嘴角处已经有血沫流出,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那东溟夫人则是挟着轻柔的衣袂向后飘飞了一尺,面纱之后的脸上也是显现出了一片殷红,运转功力之后方才消退下去。
“娘!”“老爹!”眼见双方似乎打成了两败俱伤,双方都赶紧走了过去嘘寒问暖,而岳松和东溟夫人都挥手表示无事,由岳松率先躬身施礼表示认输:“夫人果然功力高绝远胜鄙人,岳某自愧不如,多有冒犯,还请夫人见谅!”
见他行礼诚恳,其他东溟派之人对岳松的恶感也稍稍消退了些,而东溟夫人温和的声音也随之从面纱之后传来:“岳先生不必自谦,你功力深厚也并不逊色于我多少,招式运用也是不凡,寇徐两个小兄弟能得你教导,必能真正发挥长生诀之用。”
既然东溟夫人看起来并没把刚才的比试放在心上,寇仲便赶紧上来用他的口才活跃气氛,倒是很快就让在场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笑意,特别是在最后捂着肚子喊饿时,连庄重的东溟夫人也露出了微笑。
晚饭时,这四人很荣幸的能和东溟夫人和公主坐在了同一席上,同席的还有一个深浅难测的老人以及一个白衣青年男子,想必是东溟派男子一系的重要人物,只是他态度倨傲,却是不被寇徐两人所喜。
晚饭之后,四人被邀请继续留在船上,毕竟岳松在刚才的比试中受了内伤,要花上一段时间来调养,而东溟夫人也表示她很乐意将四人一起送到沿海一带再将岳松他们放下,所以他们也就留在了船上专门整理出来的舱室中。
盘坐于床榻上运气调息,岳松运转着真气修补着经脉的受创之处,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将明显的伤处修补完毕,剩下的一些细小伤痕只需调养3日即可。若非东溟夫人的内劲确实特殊的话,他恢复的速度其实还能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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