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说个故事,一个很无趣的故事。”
“既然无趣,那就别说了。”
“不,你应该知道。”
李少阳道:“你应该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爷爷吧。”
李求仙没有回话。
李少阳也不在乎他回不回话,自顾性的说着:“从小,我父亲对我就无比严格,严格到不让我有任何休息喘息的时间……无数次,我都特别想念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的母亲,想念那些据说无比慈祥的爷爷奶奶……我想他们,想让他们给我一个能够供我任性,让我有愉快童年的避风港……”
这些话,并没有让李求仙的冷漠有什么太大变化。
“我记得很清楚,九八五年四月十日,那一年,我十岁,我得了重病,为了医药费,我第一次踏入了那个被称为家,据说有我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在的地方……可就是那一次,我却亲眼看到我的父亲,你的爷爷,那个在我心目中无所不能、顶天立地,似乎没有任何事能够打倒他的男人,为了那不到两百万的治疗费用,向那些趾高气昂的人跪下……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天,下着大雨,水流在院子里汇成了小溪,可就在我心目中那个大英雄不断磕头的过程中,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淌下来,和小溪汇成一起,整个院子……好像都被染红……”
李少阳尽量用一种相对平缓的语气述说着这件他刻骨铭心的事。
“那一刻……我的天……塌了……”
可在说出这番话之际,他的那夹烟的右手,仍然忍不住的颤抖着。
“……”
李求仙沉默。
“从那以后,我不再抱怨,不再痛苦,不再幻想,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有一个人身上肩负的东西比我更加沉重,他对我那么严格,工作那么拼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在那些所谓的‘家人’面前站直身躯,挺直脊梁,让他们看清楚,属于我们父子的骄傲!”
“可是……直到郁郁而死的那一刻,我都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李少阳盯着李求仙,冷酷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刺透:“这是我的命,这是我们的命,我们的命,注定我们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拥有童年,拥有闲暇,拥有爱情,拥有自我……”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理由。”
李求仙缓缓道。
“我知道。”
李少阳颤抖着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拧灭:“所以,我对我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我在尽一个为人子的责任……但对你们母子,我问心有愧。”
愧。
没有尽到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
“既然你心中有愧,那么,你做了什么?”
“我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彻底掌控住赤海集团……因为……所有伏笔都已经完善……只需再有一年,赤玉彤和赤林都会被我从赤海集团架空,那个时候,你们母子将能光明正大踏入赤海集团,坐享荣华……只是我没有想到……赤玉彤……会这么疯狂……”
李少阳说完,缓缓站起身来:“怨也好,恨也罢,我都会面对,做错了事,就该为自己的过错而付出代价!”
李求仙看着李少阳。
李少阳迎着李求仙的目光,好不避让的针锋相对:“不论你是否接受,有一点,你永远无法改变,你,李求仙,你是我李少阳的种,是我李少阳的儿子!”
说完,他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密码是你的生日。”
然后……
转身离去。
“啪!”
包厢房门关闭。
良好的隔音使得整个包厢内变得一片死寂。
李求仙沉默着站在包厢当中。
一种无言的压抑,笼罩全身。
“代价……”
良久,李求仙口中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
一句轻飘飘的代价……没了。
可她死了,就真的死了……
彻底死了!
……
“啊!”
咖啡厅突然就乱了起来,包厢外传来阵阵叫喊,良好的隔音仍然阻止不了外面声音的渗透。
突兀……
“砰!”
枪响,将咖啡厅的混乱和惊恐推升到了极致。
夏亚,乃至于整个东盟,对枪械管制极其严格,任何情况上升到动枪,必然轰动。
李求仙心情压抑,听得外面吵闹杂乱的声音更是烦躁。
尤其是……
叫喊声、惊呼声,正在向他这边移动……
“嘭!”
并未上锁,虚掩着的包厢门突然就被砸开了,一个人猛然撞入包厢内,重重摔在地上,胸口明显凹陷一块,肋骨不知断了几根,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涌出,俨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嘿,曦日武馆的高手,就这种程度?”
门口,一个身材壮硕,气息精悍的男子朝着撞入包厢,命悬一线的那人看了一眼,一脸不屑的冷笑。
同时,他也看到了位于包厢当中的李求仙——一个正在米娅咖啡厅消费的客人。
“对着墙壁跪下,不准乱动,否则打死你!”
气息精悍的男子赶苍蝇般虚手一压。
“……”
李求仙默然。
看到李求仙居然无动于衷,男子狠狠的瞪起眼睛,一脸暴虐:“嗯!?我叫你跪下,你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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