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魔军冲下来了!”有人喊。
联军西部军统帅依冰柯眯起了眼睛,雪山的光芒太刺眼,但他能看见那片黑色搅起了漫天的狂雪,涌动而来。
“迎战!”
二十万大军排开的数里宽的战阵开始拉开,前方的十几个五千人的步兵方阵开始整齐前移并拉出空隙,露出了步兵线后嘶鸣的战马,那是两万等待冲击的骑兵。
“敌人好像完全没有骑兵……也没有魔兽……全是步兵……”副将凑近依冰柯说。
“这就是我们所期待的黑暗怒潮吗?”依冰柯冷笑了起来,“圣骑士康德一直鼓吹着魔族将重回地面,将有多么可怕的灾难,不过只是为他控制联军造势罢了。”
他催动了战马,想上前看清魔军的溃败:“打完了这一仗,我们再回去对付康德!”
很多年后,依冰柯想起当年的第一战,身体还会微微颤抖。
几乎没有人可以说出人族的大军是怎么败的,也许只有一个逃出来的骑士的回忆可以形容:“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冲过来,我们垮了……”
依冰柯看着联军两万骑兵冲入了那片黑色之中,竟然瞬间就消失了。
只有地面上多了无数的模糊血肉,黑色狂潮踏过战马的碎骨,几乎毫不被阻滞地继续推进着。
“长弓手!”
巨盾兵列成一线猛地蹲下,后方十几个方阵列成弧形,每方阵五排的长弓手现了出来。这种一人高的长弓要由两个人来发射,一人扶住一端插在地面的巨弓和长箭,一人几乎像拔河一般双脚蹬地,双手拉开弓弦。
魔军还有半里的时候,第一排箭就发了出去。
划破空气的哨声中,最前列的魔军被长长的箭穿过,纷纷栽倒。但后方的士兵跳过他们继续前进。
魔人冲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箭只发射了三轮,魔兵们狂怒的脸就可以看见了。
这时前面的魔人们狂喊着把手里的弯刀甩了出去,联军方阵中像风扫落叶一样人头乱飞。
弓手飞速奔向后阵,盾兵放下巨盾拔出战刀,联军步兵呐喊着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两翼的骑兵和七八个步兵方阵也包抄了过来。
高塔上的魔法师向魔军阵中攻击了,魔军冲锋的密集处火焰升腾、电光不断,迟滞和失明的诅咒黑雾也涌向魔人们。
但魔军阵中有专门对付魔法师的神射手,他们单膝跪倒,弯弓搭箭,利箭穿过高塔上护卫盾间的缝隙,将脆弱的法师射倒。还有一种魔箭,在半空中忽然展开了翅膀,像是黑蝠一样绕过盾墙,扎进法师的咽喉。
肉搏已经展开,联军奔涌不断地冲向黑色军团,却像陷入黑沼中不断被吞没了。
只有近在咫尺的面对魔军的士兵们,才知道其中的恐怖。
“他们像恶魔一样扑向你,你只看见他的刀一挥,你的手和刀就一齐飞上了天空,然后是你身体的其他部分……他们的力量也许只有巨熊可以抵御,没有武器,他们用手和牙齿照样撕开你……那不是军队,我们在和地狱中的魔兽作战,他们血红的眼睛,咆哮的声音,士兵们仅仅是注视着他们的凶恶面孔就会胆碎……”
一小时,仅仅一个小时,太阳刚在天空中移过了一点,人族军队便已经溃败。
两小时后,战场上再也看不见一个站着的人族士兵了。
八万杀红了眼的魔兵还在提刀四处奔跑,想找一个砍杀的对象,最后只有怒气冲冲地向天狂吼。
这一战后,地面的人族才明白了,为什么圣骑士康德一直把“地狱将来”挂在嘴边。
“来吧,华优冰其斯,接受一个老骑士的挑战吧,骑士的血,必然应该洒在他所捍卫的土地上!”依冰柯大喊着,脚下的战马因为不安而一直跳跃不止。
华优冰其斯仰起头,看了前方的对手一会儿,忽然猛地催动了战马。
依冰柯战死的消息传到了丁法。
“唉。”康德把战报揉成一团,“宁愿死在魔人手里,也不愿死在我手里。”
“换了我也一样。”里德说,看着圣骑士向他投来的目光,他龇牙一笑,自己也说不清这算恭唯还是讽刺。
“魔军现在应该已经入巴斯诺城了吧,我真希望他们很快来到基洛岗。”康德站起身来。
基洛岗城的清晨,街头静谧,白色的雾气在石板道上飘过。
战甲碰撞声响起来,那是康德带着无限水武士们迈步出了城堡,要去城头上查看。
康德的马正行过一条窄街,忽然一扇木门打开了,一个穿旧灰袍的女子举着匕首,愤怒地喊叫着向他的马头冲了过来。
康德转头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个女人,一点也没有闪避的意思。旁边里德和西坦立刻迎了上去,那女人一脚踢在西坦的小腿上,他大叫了一声,而里德一把抓住了女人举刀的手,她回身很熟练地手臂一转甩开了里德的手,然后举刀向他刺去。西坦大喊一声,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使她双脚离地,里德冲上前捉住了她乱蹬的双腿。这时护在康德马前的士兵才冲了上去,把女人捆绑起来。
康德看着这个被带到马前还在愤怒挣扎着的女人,她罩头的袍帽甩落了,露出了一头金发和一张还很年轻的脸,但怒火使她的双眼通红,那眼神中只有仇恨。
“我曾经见过你吗?”康德在马上挺起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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